尉迟敬德连忙附和:
“不错,我吴国公府次次天灾都在城外施粥,府上膳食由一日四餐缩减为三餐,我夫人持家精打细算,勒令府中一切用度皆按需备用。”
“你这老匹夫莫不是日日扒我家墙头偷看,连我吃几只鸡都知道?”
“总之,你说谁助长奢靡之风,都不能说我尉迟敬德!”
袁圆猛点头。
一大一小同仇敌忾地看向王修。
其他人也在等这位谏议大夫的回复。
王修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李世民面色不变,看不出喜怒。
站在他身侧的长孙无忌却冷不丁开口:
“陛下可曾发现,永昌公主……是真的长大了。”
“之前臣观她并不通人情世故,虽聪慧纯善,却也是真淘气。”
“如今已经慢慢学会讲道理了。”
李世民颇有同感:“这孩子,开始站在他人的立场思考问题了。”
“朕心中却深感怅然。”
“辅机啊,朕对她唯一的期许,便是一直如先前那般日日闹腾作怪,时时欢喜自在啊……”
从之前当众宣布将工坊的盈余尽数充作军费开始,李世民就觉得这孩子长大了。
他心里还怪难受的。
这孩子为大唐而来,又为大唐付出良多。
李世民只盼她这一生都欢喜快乐。
正伤感之际,一旁传来少年的声音:
“儿觉得阿耶同舅父都想多了。”
二人同时偏头看去。
就见李承乾一身狼狈,如幽灵般站在两步外。
他身上的太子蟒袍下摆已经被撕扯烂,而此时那罪魁祸首小犬正叼着一片碎布,开心地朝小阿娘跑去。
李承乾一脸菜色:“儿赌三盘绿豆糕,是那小童派宝猪一大早来东宫闹腾的。”
李世民轻咳一声,低声斥责:“堂堂太子,怎可如此示人?”
李承乾生无可恋地说:“儿半早上已换了三身蟒袍了,学堂也去不得,不得不将宝猪送过来。”
李世民:“……”
看来小童长大什么的,是他想多了。
果然,没一会儿,小娃子一脸生气地跑过来:
“太子女婿太子女婿!!!”
见到李世民,小家伙又果断拐了道:“世民世民,我都要被王阿翁杀掉啦!”
王修面色大变追过来:“公主莫要乱说,臣不曾动过手啊!!!”
“陛下,臣冤枉啊!!!”他一边自辩,一边还要躲避咬着他官袍不放的小犬。
尉迟敬德翻了个白眼:“如今王兄可算知道百口莫辩,言语杀人的滋味了吧?”
王修难得无言以对。
李世民开始端水:
“尉迟敬德!如此御前失仪,可还有一点国公的样子?!”
“还有你,王卿,身为谏官,理应将目光放在国事之上,朕擢升你为谏议大夫,不是让你盯着朝臣一餐食几只鸡的!”
二人都低下了头。
袁圆从李世民身后探出脑袋,给尉迟敬德发射了一个“别怕,义兄罩你”的小眼神。
尉迟敬德忍着笑,作出羞愧状。
不远处,侯君集扒在柱子后看热闹。
心里无比悔恨当初没有与小娃子结义。
若是结义了,自己在朝堂上不早就横着走了?
哪会像如今这般,连连被罚俸禁足,让尉迟敬德那老匹夫出尽了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