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不明所以, 指了指偏殿,“奴婢把他安排在偏殿了,太医刚刚看过了,这会儿应该喝了药睡下了。”
张盛世把药碗塞给她,留下句‘我去看看他’,便快步去往了偏殿。
祈芳殿一应物件都是顶好的,哪怕是偏殿也同样如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张盛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一双眸子落在床上之人身上,写满了心疼。
她知道顾星阑的童年过得不好,但是没想到居然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顾星阑瘦骨嶙峋的身子蜷缩在床上,纸一样惨白的脸更显得消瘦不堪,只剩下微弱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
睡梦中,顾星阑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周身的痛感更是像潮水般袭来,四肢百骸都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的脸痛苦到扭曲,四肢痉挛,嘴里更是发出阵阵低声的呓语。
张盛世见状,想要试图安抚他,结果手指刚触碰到他,立马天旋地转。
原本昏迷的顾星阑,平日里受得欺负多了,本能的将人按在身下,挥拳就要揍人。
千钧一发之际,张盛世喊了一句,“顾星阑!”
顾星阑很久没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了,拳头在离她脸颊一寸的位置堪堪停下,随后他看清了被自己压在身下之人,正是方才救下自己之人。
大抵是确认她没有威胁,他便再次昏死过去了。
顾星阑这一昏,正好砸在了张盛世身上。
张盛世前一秒还在心疼他身上都没什么肉,下一秒就庆幸他幸亏不重,否则她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推开他,也不一定能自己推开人起来。
她费力的坐起身子,整理了下衣服,随后转过身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找出被子给他盖好了,这才起身出去。
顾星阑这一昏,就整整昏了三天。
张盛世心里清楚他命大,没那么轻易死了,所以倒也不急,每天都会去偏殿看他,有时候闲来无事还会读书给他听。
顾星阑就是被这如念经般的女声中,逐渐从昏睡中转醒。
“唔...”
浑身的疼痛让顾星阑倒吸一口气,睁开沉重的眼皮,他便瞧见那女子正一脸震惊的放下书,朝自己露出欣喜的笑容,“你可算醒了。”
顾星阑目光快速环顾四周,这富丽堂皇的装饰显然不是自己的住所。
他盯着她,整个人充满了警惕,“你是谁?这里是哪?”
张盛世见他对自己满是不信任的怀疑,当即有点怀念那个长大版的顾星阑,温和的开口道:“我是张盛世,这里的祈芳殿。”
顾星阑对这个名字有很深刻的印象。
那些太监们打骂他的时候,总会提到这个名字。
每每都会用嘲笑辱骂的口吻,说什么皇帝宁愿宠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张盛世,也不愿看他这个灾星儿子一眼。
最初他因为渴望父爱,也怨恨过这个名字的人,可是后来他就慢慢想通了,哪怕皇帝不宠爱她,也会宠爱其他人。唯一不会变的是,那个人也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摇尾乞怜是弱者,自己爱自己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