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页码阿斯科特
说起来,今天对于我而言是个意义非凡的一天,我见识到了所渴望的东西,它是一种几乎达到顶点的力量,带给我死亡,我不后悔。
以我的回忆所见,战斗似乎是从艾德蒙亮出金枝剑开始的,他毫不犹豫地利用地形,开启了金枝的域场,这把创造不幸和幸福的剑,传说杀死过光明,也赐予好运。我的同伴希望战斗在域场里进行,这份期盼源于他和我都知道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也担心我与他再无前路,死亡将临。(注:槲寄生也被称作金枝,金枝相关的故事和它的含义可以参阅《金枝》,第一章,詹姆斯着,The Golden Bough: a Comparative Study of Religion, 1894, Frazer, J.G.及《埃涅阿斯纪》,第六章,维吉尔着,The Aneid, Trans, Kline, A.S.)
金枝赋予他操控植物的独特技艺,而作为代价,只要域场存在,它就不会停止汲取一切生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艾德蒙双手持剑,向对手靠近。在途中,我的同伴受到了女士的阻拦,她施展了密集的火焰术,并且改变了地形,制造了一大片泥淖,我无法认出来,似乎是一种高深的仪式。
我不能不管那些东西,好在艾德蒙与我的配合默契,藤蔓替他造了一条路,而我快速持咒:“死亡对凡人一视同仁,即使神明们也不能使他所宠爱的凡人免遭殒命,当带来悲痛的死亡的悲惨命运降临时。”对死亡的恐惧情绪加诸于形态和实质,仪式唤来浓厚的黑雾。我又使了一个低阶仪式,招来风,在风的催动下,它沸沸扬扬笼罩了整片树林。我晓得黑雾无法阻碍艾德蒙的感知和视野,所有的植物都是他的眼睛,而我们的对手无处可逃。
黑暗成了同伴最好的掩护,打斗声无法让我判断是谁占据上风,但是,我隐约觉得艾德蒙没有解决掉那位很有礼貌的先生,也可能是那位女士在给我们制造麻烦。我立即拿定主意,着手给自己施加一个“显像”(注:二级仪式),赋予临时的察觉力。
就在这时,黑暗里出现了光亮,女士手托黄金烛台,她的祈祷点燃了七支蜡烛,火焰中有圣洁的意味,我隐约洞见天堂开了门,传出一个高亢的声音,sint pura cordis intima, absistat et vecordia(注:意思是愿心灵纯洁无罪。神圣庇护,六级仪式)。黑雾无法侵蚀光的屏障,我认出了神圣庇护,也隐约猜到了这位女士的身份,她一定是模仿者,可以自由驱使任何教派仪式的奇人。
令我感到困惑的是她的能力完全可以驱散这片雾,我正在思索缘由,却听到艾德蒙急迫地高呼:“闪光。”(注:二级仪式)我没有犹豫,用一片强光彻底照亮了黑暗。艾德蒙的警觉拯救了我,因为我察觉到那位先生消失不见,他似乎与阴影同处一体。环境变得危险,这种危险在树荫下不停转变,在此处,也在彼处。
自隐性,一个神秘又不可思议的词砸中了我,它是通往至高者的必要道路。
某人的笔记:自性的域场里有自隐性和自显性,两者不能同时被达到。自显性一般被视为域场控制者对域场中的所有人的启示,这种启示很容易被认知。自隐性是域场更难被理解的部分,如何进入它、如何离开它对于域场控制者来说都是难题。域场控制者处于自隐时,他自身不再向出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启示出来。
我的头脑唯一确定是这与影子有关,艾德蒙也做了这样的判断,他让橡树、七叶树枯死,花凋谢,草也枯萎,所有植物的生命以眼睛可见的形式消失。只要没了树荫,我们便不再是一无所知的猎手,在这片不幸与幸运交会之域,仅有无处躲藏的猎物。
对手也洞悉了我们的策略,让平地刮起了怪异的风,风又夹杂了沙砾和土块,形成一小片沙尘暴。我不晓得它属于谁的手笔,但肯定不是什么怪事。在这片黄沙里,人影变得模模糊糊,我没有一点办法阻止恶劣的天气,也没法张嘴说话,沙子正等着灌满我的嘴巴呢。艾德蒙操控槲寄生的绿藤构成一片遮挡风沙的盾,减轻了我们内心的疲乏和恐惧。我已然晓得,我们会死。阻止艾德蒙被杀死的是那道诅咒,一旦其中秘密被破解,他不可能要求对手的仁慈,而我的死亡不可被阻止,它就在下一刻了。
我想到了一个笑话,死亡总来的不是时候,当然,人们往往会说还要加上税收和生孩子。我接受了命运,锋锐的刀(部分文字缺失),(部分文字缺失),我的喉咙(部分文字缺失)。攻击来自我的身后,我看见的东西,除了影子和尘土,别无他物。对我来说,再明白不过了,我被杀死了。
红色的液体从我的身体里流淌出去,它是生命的消逝。我好像听见亚开龙河(Acheronte)的水流声近了,就是这样,冥河的水流声,因为我是不能上天堂的。
某人的笔记:为乘坐牛皮的船付上一枚金币[注:此处应该指的是卡隆(Charon)的船]。
某人的笔记:请你追想,无辜的人有谁灭亡,正直的人在何处剪除?按我所见,耕罪孽、种毒害的人都照样收割。神一出气,他们就灭亡;神一发怒,他们就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