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的笔记:我往哪里去,你们知道;那条路,你们也知道。
它会把我带到哪去呢?埃文有些不确定,沉默地拿起了书。
“你是它的主人,这也由你决定。”牧师简单地回答了少年的疑惑,“埃文,我并不能向你保证什么。在你离开的时候,或许你会忘记这里的一切,但是,它不是徒劳无功的,你已经准备好独自前行了。”
埃文无言地点点头,两人站起来,不快不慢地走到教堂的门前。少年忽然意识到,虽然不知道为何能够意识到,离开这个地方其实不困难,但回去继续独自面对痛苦、恐惧、悲伤,没有什么比勇气更值得被需要了。在牧师的凝视中,他推开了沉重的门。门外的光汇聚为一条浮空的道路,它不停息地流变,是万有的,是一个生命的结束,是一个生命的开始,是“事物是事物”之“是”。
埃文坚定地迈入光芒,那是最后一次回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克莱门特牧师微微地笑着,随着门被打开,明亮的光笼罩四周,使他的身形模糊不清,但是他的声音,温和的话语传到了埃文的耳朵。
“在你的光中,我必得见光。”他说。
(部分书页损毁)
漆黑的夜,有道光照亮前路,升起了无数颗星,它们在光路里停住。人们无法改变,静默地注视已死的和新生的。离乡的人啊,乘船前往无名的远方。古老的史诗由此开篇,琴师的里拉琴撩拨心弦,舞女的歌声黯淡星空:
我的命运多么乖戾,
不幸的孩子流浪无依!
在天穹的下方,
我已经漂泊久长;
海面辽阔茫茫,
海波翻腾漾漾,
远方,难祈望,
只有痛楚和哀伤。
(注:出自《卡勒瓦拉》,原文如下)
Woe is me, my life hard-fated!
Woe is me, in this my travail!
Into what have I now fallen?
Woe is me, that I unhappy,
Left my home in subtle ether,
Came to dwell amid the sea-foam,
To be tossed by rolling billows,
To be rocked by winds and waters,
On the far outstretching waters,
In the salt-sea"s vast expanses,
Knowing only pain and trouble!
(The Kalevala: The Epic Poem of Finland into English, vol. 1, Crawford, J.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