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本身令人在意,遗憾的是我的能力和信仰限制了我占卜求答,不过,毫无疑问的是它(神谕一词)包含巨大利益的诱惑以及巨大损失的可能性。这需要时间来甄别安东尼奥言语的陷阱,也需要看清各个事件的因果联系。万事万物都因该合乎因果法则,在物理层面上,每一个结果都对应唯一的效因。
冥冥天意让我窥视到(部分文字缺失)的影子,关于这点,理性些的说法告诉人们,(部分文字缺失)。可是,这终究也不是真理,至少不是七教会的真理,那群人最擅长的除了让自己无理,也不要别人有理,更不要别人的理有理。一言蔽之,要确保一句话落不下任何言语缺陷,情态的使用是不容置疑的,就像我的内心在说,“我有些不相信安东尼奥”,“我有些怀疑安东尼奥”,“安东尼奥给的神谕也许是假的”。
以上是此类的心灵内容最常见的实现,但我要求自己现在应当做的正是在皮浪主义和虔敬主义间找到最合适的语言表征。坦白地说,即便我不是合格的怀疑主义者,每一秒都在为下一秒的死亡而担忧,亦非专研神学、笃信经文中各种隐喻的博士,被我相信的基础理论是,正如我已经说过,每一事物总是以某一方式与另一事物相连,我也不可能傲慢自大、有失体面地向历史学者高声宣布,“我不相信你,你的神谕肯定是假的。”
(部分书页损毁)
其实,当见到安东尼奥写出的神谕时,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它,但可以理解,它绝对是神谕,好比测量了自己的高度才知道身高,称量了石头才知道它的重量,全都是后验的。“的确是神谕...”我在古代语的造诣不算高明(注:从后文看,这里是简妮特的自谦),但这句话不难明白,上面的庄园和下面的庄园一样,我确信它蕴含的道理还未被明确,“它看起来只有半句。”
他没有回话,把纸点燃,丢进铜器。微弱的火光,那双绿色的眼睛,燃烧的文字,仿佛经历了从世界起源到万物终结的每一刻,我分辨出了徘徊于空阁高楼的理性主义,它像一套隔绝自身与外物的盔甲,坚不可摧,也牢不可破地将这个人束缚在一个不可能改变的模式中。单调的模式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同时,也宣布了他将永恒在理智的孤独里。我出于对他的尊重,一直等到火光彻底熄灭,也没打破他的沉默,这时他才开口讲道:“如果人们奢望更多,灾难就要来了。”
我能感觉他的话语少了热情和温暖,甚至多了一份敌意,因为现实是与他期望所相反——人们总奢望更多恩赐,我也不例外。这样不停止的奢望是不会有结果的,即使完全预计结果是毫无结果的,也无益于阻碍他们享受寻求结果的过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打算浪费时间和他共情,“有人想知道这份残缺的文字原文,但那个人真的明白这个句子的价值?”
“简,这是一个烫手的土豆(batata quente)。”他没有否认,而是做了个简单的比喻。
是的,绝对的,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我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