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其他线索么?”埃文一面说,一面思忖。
“确实...”乔治竭尽全力回忆每一个细节后,有些泄气地说:“没有。”但是他紧接问道:“有一件事我比较在意,你的导师拜托我一早去拜访安东尼奥拿到译文,他和那个历史学者有私交吗?”
“是的,他们是朋友。”埃文看了乔治一眼,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十分肯定地说:“安东尼奥经常来教堂,我见到导师偶尔会和他讨论一些神学问题,导师很倾佩那个先生的学识。”
“那个男人...我不确定,他说了一些话,探案直觉告诉我他不想翻译这段文字。”
某人的笔记:若有人听见发誓的声音,他本是见证,却不把所看见的,所知道的说出来,这就是罪,他要担当他的罪孽。
“你怀疑他?!”少年流露震惊的神色,思想深处对牧师的信赖让他本能地否认乔治的看法,“为什么?你可曾调查过安东尼奥先生吗?”
“不,我没有。埃文,我也想知道他有什么作案动机呢。我觉得眼下缺少关键性的细节。我知道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指控一个名声在外的好人可是要承受诽谤的罪名。”
“真的没有其他线索么?也许可以问一问镇民。”
“今天一早调查就开始了。我让下属们把这件案子对镇民详细说明,并且希望他们告诉我们对我们有帮助的任何消息。不过,我们没提到古代文的内容。”
埃文认定是乔治安排上的差错,因此坚持道:“但是,它很重要,是重要的细节。”
“得到这份译文之前,我赞同你的看法,但是现在...”一夜未眠的疲惫确实完整地作用在不再年轻的躯体上,头脑的运转加上一阵阵的腹痛,病态疲惫的神色使我们担心这个人的健康。案子还没调查出结果,乔治警官的身体先一步垮掉,明显极了,似乎不是一种可能性。乔治避免和少年争辩,强撑说道:“你和我再去一趟镇子。在此之前,我得见你的导师一面,得把译文交给他。”
埃文摇了摇头,担忧起这位年长朋友的状态,拿出了不常见的强硬态度,“让我把东西转交给导师,你赶紧回家尽量睡几个小时。下午我们镇子码头那儿碰头。”
说完,埃文站起身收起手稿,道别后就出了警署。
他选了一条崎岖的路返回教堂,在爬上坡的时候,其他的看法很快一个接一个地冒头,最在意的那一个是:如果埃弗顿一家是被杀死的,那么又是怎样的谋杀?
在沃杜布平淡无奇的生活中,谋杀案绝对是加味的调料,只不过它的成分有害于治安和生命安全,而把有害的东西从生活里清理出来就是最大的善事,就像圣殿骑士做的事,这是埃文最认同的观点并且最想完成的事情。
不知为何,少年把事情和一本小说联系起来,故事是关于个人梦想实现,他几乎遗忘了整体的剧情,却对里面一个章节有些许朦胧的记忆:如果一个人决心做成某件事,整个宇宙都会帮助他。那个故事的主人确定了好意,必须抱定最后决心,坚决地把恶人交给最神圣的法庭裁定,并在这样的场合里,所有的公平、正义与善都由他一人体现。令他深恶痛绝的是把人们拖向黑暗和不幸的魔鬼,令他兴致高昂的是褫夺那些作恶者的快乐和幸福的权利。他是个值得尊敬的角色,埃文钦佩他的谦卑、自信,以及奇特和伟大的气概。
少年爬到坡顶,回头凝望海面初升的日光,在他那对天真纯洁的眸子里,多了一份刚强。他欣赏了一小会,继续向教堂的方向走去,我们听到他稳重坚定的步伐在长长的砖石路上越去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