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埋怨还有什么用?大不了多花点银子让人把咱们保出去,咱们又不是没光顾这里。有什么丢人现眼的?谁还能保证自己一辈子清清白白的,不失手犯几次错?人嘛,是人就会犯错。不是犯思想上的错就是犯行为上的错,总是难以避免的。我们又不是圣贤神佛,是可以被理解和宽恕的……”
“哥几个聊得热火朝天的,有些错你们犯一次这一辈子就完了!我们县太爷下令要把你们都阉割掉,你们说,这种惩罚是不是意味着你们一辈子就终结了?”
一个狱卒冷冷说道。
“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宫刑闻所未闻!我们怎么会被处于这种刑法?你们县太爷是不是昏了头了,哪里有这样严刑重典的?”
狱卒瞥了他一眼,从怀里取出包刀袋,缓缓打开,挑出几把锋利的短刀,坐在磨刀时上开始不紧不慢的磨起刀来。那上下磨刀的呲呲声听得人心惊肉跳,几个犯人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其中一个跪地哭起来,裆下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吓尿了!另一个昏厥过去,都言“磨刀霍霍向猪羊”,他们现在不就是待宰的羔羊吗?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裆里的玩意犯了错,就要让它领过受罚,合情合理。又不是在你们脸上刺字,一切照常依旧,无非就是嗓音细点,胡子缺点,房中术也到终点而已。怪只怪你们是自作孽呀!我可是给牲畜动刀的,给人还是头一遭,准头掌握不好,你们别见怪!”
狱卒接下来的话就如同地狱的判官,虽然一句比一句说得轻描淡写,可一句比一句说得更让人汗毛倒数。
“我虽说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可也有三五十个暗通款曲的姘头,如今遭此一劫,我岂不是生不如死?”
一个犯人仰天长叹,悲戚哀怨道。
“我那如狼似虎的婆娘知道我受这屈辱刑法,还不让我净身出户呀!我那数以万计的家资还不全被她据为己有!真她妈的得不偿失,为尝一口鲜,输掉一江山。这么多年的打拼要付之东流了!”
一个犯人痛哭流涕懊悔道。
“我可是一直扮演慈父良人的角色,这被阉割的刑罚要是公布于众,身边那些人该用什么眼光看我,我这一辈子岂不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浑浑噩噩的活着?那我就彻底毁了?洁身自好,始终如一,该多好啊!在你们的蛊惑下怎么就没有把持住呢!身败名裂晚节不保了!我还有什么颜面见人?”
说完,居然一头朝铁笼撞去,一命呜呼了!
狱卒刚站起来身来,一个金灿灿的元宝落在脚下。其中一个犯人乞求道:“还请官爷笑纳,请刀下留情。与我们在县太爷面前美言几句,还请宽恕我们,我们都有各自不得已的苦衷。烦请从轻发落,饶过我们这次无心之过。若是我们能死里逃生,必有重谢!”
狱卒看看脚下那大金锭子,心花怒放,喜上眉头。忙不迭塞进自己的衣袖,然后笑嘻嘻跟犯人说:“我就勉为其难替你们走一遭吧,如果县太爷高抬贵手,算你们命大福大,我也省得见血了!”
狱卒果然替他们向县太爷求情,十分诚恳卖力,也许是在为日后的富贵靠拢攀援。
“求县太爷开恩,酌情处理这些罪犯,他们当中大多数是另有隐情的,完全是情有可原。我们若是一刀下去,他们肯定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知道又要上演多少人间悲剧。就在我准备行刑时,已经有一个懊悔不已的罪犯碰壁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