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小可不负众望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手里拿着康河桥的照片,得意对着我说:“刈戈,我回来了。”
我拿过他手里的照片,有张是我站在桥上抓着光,他说林徽因是徐志摩的梦,那么,我便是他的整个青春。英国的气候温和湿润,适合养人。
雨琳的订婚宴上来了很多人,大多是她爸爸生意场上的伙伴,外公一向不喜这些,雨琳和江爸爸使起了小性子。江爸爸无奈,但雨琳心里是高兴的,哪有女儿不爱自己的爸爸,而她估计是小棉袄里面带羽绒的,更暖和些。
小可一直和我站在一起,他说如果有天我和他订婚,他要给我一场盛宴。他可能真有些想太多,连爱情都还没有的人,哪能轮到谈婚论嫁。
雨琳穿着婚纱站在梓暮身边,灯光打在她娇羞的脸上,我久久不能,订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个女人姗姗来迟,雨琳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滑落,我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女人,她走向雨琳,雨琳大哭,梓暮在一旁抱住她,那个女人开口说到:“女儿,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我第一次见雨琳的妈妈竟然是这样的一幕,我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风姿卓韵?雨琳生的那样好看,随了妈妈。
后来的事情,我不太了解,最怕这种动人的场面和我那无处安放的眼泪。只知后来雨琳母亲赶着回了上海,留给她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对项链,刻着她和梓暮的名字,还有在上海的地址。
雨琳也算圆满,她多年来的心愿就是一定要在上海见到妈妈,哪怕她会说不想见她,而如今,见证她的幸福,便是她妈妈送她的礼物。
小可拉着我在大街上游走,他向我打听关于林子茵的消息,我很好奇他为什么如此感兴趣,他说:“要是她真是瑾远的女朋友,那么我就把你追到手。”
“好吧,那要是我四十岁还没嫁出去,我们就结婚吧。”我对着天空蛤了口气说。
“刈戈,四十岁,你都是老女人了谁还要你啊,男人四十一枝花,你没听过啊,四十岁我正风华正茂呢,鬼才娶你。”
额,我就说吧,他会好心,无非就是贪图我现在年轻美貌,哈哈哈,这种想法真好笑。
我们一路走了很远,小可忽然一本正经摁住我的肩说:“刈戈,若是你在不答应我,我就要喜欢别的女人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很想笑,我垫脚伸手摸摸他的头说:“好,那你喜欢别的女人吧,你喜欢过的女人还少啊?我啊,想要孤独终老。”
“那你就孤独终老吧,臭女人。”他气馁的转过身去,大步流星走,我看着他的背影,感到孤独。
不知是什么时候,我们都已男人和女人自居身份,我很清楚对小可的感觉,他有时候像哥哥,有时候又像弟弟,幼稚,天真,但是却无时不刻照顾好我,只是,我能给他所有的感情,除了爱情。比起梓暮,我更希望他能遇见幸福。
小可是个倔强的人,在感情上我们都有着看似相似却有不同的认知。遇见他时,我就认定了梓暮,所以,他认定我,就像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永远都在追逐。
只是有一天,我才懂,夸父逐日最终会死在路途。梓暮就是光,只是我不再当夸父,也不愿化作邓林,守候在此。
我现在会忘掉什么是爱情,比起爱情,我还要担心回上海后怎么找房子,写论文,工作。我渐渐明白,对爱情的幻想,止步于在我毕业之前,毕业之后,面包,比爱情来得重要。
小可偶尔会回头看我,我有一刻很想冲上去抱抱他,告诉他,一定要幸福。他还没等到元宵,就回了英国,走得那天他在机场大声的冲我说:“刈戈,有个姑娘在英国等我。”
我信他的话,这辈子,他还没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