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用完了膳,顾柔蓝碰了碰简贞的手,低声说道:“简姑娘去我房间,我们单独说会儿话可好?”
简贞点点头。
两人说明缘由,顾护和王梵音皆表示是个好主意。
两个老的继续喝酒,两个小的便退回到了顾柔蓝的闺房。
简贞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王梵音既然与顾护交好,顾柔蓝可知王墨斋即是他的独生爱子?
她一直想找机会试探,却苦于王梵音总在跟前不好含沙射影地问,现在正好,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时机。
当然她也不会直白地问:“你知道王墨斋和王梵音的关系吗?”这样问也实在太蠢了吧。
简贞环顾柔蓝的闺房,一副墨兰的初稿正放在房内的书案上。
简贞默默凝视了许久。
这幅草图有些王墨斋的风格,气质温雅,苍茫古朴,所欠缺的是笔力不足,神采稍逊,这显然是一名初学者所画。
顾柔蓝见简贞盯着自己的画看了很久,想是对方懂画,她不好意思地说:“拙作让简姑娘见笑了。”
简贞也莞尔一笑,说道:“小姐画的很好,假以时日一定能画出心中所想。”
顾柔蓝一怔,她没想到简贞会如此评论自己的画作。
她走到书案边,拿起这幅尚未完稿的墨兰图,幽幽地说:“怕是永远也画不出想要的样子了。”
简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小姐想画出什么样的墨兰?”
“他画的那样……”顾柔蓝脱口而出,五个字说完,她有些后悔了,怯怯地看了一旁的简贞一眼。
“小姐是画物还是画人呀?”简贞若无其事地问道,仿佛她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妥。
顾柔蓝长长嘘了口气,她诚挚地对简贞说:“我有个朋友,他的墨兰构思精奇,形似神俏,我要是能得他画的十分之一神韵,死了也甘心。”
简贞淡淡地说:“一副画而已,和至于以命赌之。世上画者众多,风格特征各不相同,这家的临摹不好,还可临别家的,集采众家之长才最为重要。”
顾柔蓝静静地听着,也许她心有所动,只听得她又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也许是对的,可是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初衷。”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简姑娘,你多大了?”
“十八。”
“我十九了,虚长你一岁。好妹妹,你日后一定要常来,我真的好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人。”顾柔蓝目光充满了期待。
简贞心有所触,她也真诚地对顾柔蓝说道:“姐姐,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尽可向我述说。我虽不能帮你心想事成,但述述苦,解解忧还是可以的。”
顾柔蓝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竟有些不能自控,两颗豆大的泪珠冲出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