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那朵桃花开得正艳,抿着嘴,最终还是闭上眼,垫起脚,轻轻在裴之昭嘴唇落下一吻。
待睁开眼,看到一双黑眸,蒋熙禾飞快跑走。
裴之昭失笑,摸摸温热的唇角,这些天以来,总算见到蒋熙禾露出笑容。
蒋熙禾跑出百步,回头看向裴之昭,他一直目送她的背影一动不动。
隔着萧瑟的风,蒋熙禾心中温暖。
这段时间因为案子没有进展她不痛快,裴之昭正用行动舒缓她焦躁的情绪。
蒋熙禾盈盈一笑,冬日的阳光温暖绵长,活着的人应该更好活着。
心中释然,蒋熙禾真心弯了弯嘴角。
前院最热闹的一桌,蒋熙风被团团围住。
他旁边的老人端着酒盅泪眼婆娑,蒋熙禾心中一酸,这老人正是当年救起蒋熙风的郭老汉。
蒋熙禾快步走过去,“郭老爹,我哥哥这杯酒你必须喝,今儿是高兴的日子,没有你,也没有我哥。”
郭老汉感慨万千,“你们兄妹都是好人,我没发报答啊。”
蒋熙风脸颊泛红,眼角也微微涌上湿气。
蒋熙禾道,“我们都记得这份恩情,哥哥一直说让你进京和他一起生活,郭老爹,你再考虑考虑。”
郭老汉摇摇头,“不了,你们知道我的心思,我还得守着那个家,等她回来!”
蒋熙禾知道郭老汉等的人是谁,他要等他的女儿郭秀珍,他要一直等下去。
蒋熙禾不再劝解,继续去门口迎宾。
远远看到来人,蒋熙禾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谢成山正大踏步拐过巷口,直奔她而来。
已是初冬,谢成山穿着素面纺车织锦蟒袍,腰间系着冰湖蓝几何纹腰带,眉下冷沉的双眸,蒋熙禾不禁心尖一颤。
谢成山走至近前,止住脚步。
盯住蒋熙禾的眼睛,似笑非笑,“蒋状师,恭喜蒋翰林新婚之喜,谢某代表惠仁医馆,前来道喜。”说着递过手里的贺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蒋熙禾勉强礼貌应对,“有劳谢馆主费心,多谢多谢。”
谢成山没着急进院,而是意味深长地弯了弯嘴角,问道,“蒋状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不会还放在心上吧?”
蒋熙禾一怔。
谢成山神色一凛,沉下脸,眼底又出现当初在公堂之上那种让蒋熙禾非常不舒服的眼神,“我听说蒋状师还在查我?”
谢成山不提还罢,提起来,蒋熙禾倒没觉得理亏。
思绪飞远,半晌,蒋熙禾冷哼一声,“我不比谢馆主,还有万菊山庄的魏夫人帮着撑腰,我只有自己,当然事事放在心上。”
谢成山笑容加深,冷意却直达眼底,“蒋状师,那我再问你查得如何?”
蒋熙禾咬住下唇,万般不甘。
“那三人皆是身体有恶疾,在惠仁医治过程中,谢某尽心尽力,蒋状师有疑,为何不直接来找我?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是还省了蒋状师很多功夫?”
谢成山倾身上前,蒋熙禾被抵在门板,心噗通噗通跳,“请谢馆主注意言辞。”
谢成山紧盯蒋熙禾的眼睛直起身子,嘴角冷嘲,“谢某还有事就不当面恭喜蒋翰林,这便告辞。”
蒋熙禾嘴角冷抽。
走出几步,谢成山突然回身,直视蒋熙禾道,“死亡有时候也是解脱,不是罪恶。”
蒋熙禾倒退一步,突然想起谢武眉虐猫那个画面,不自觉手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