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难受,可却还是放不下他。
所以,比起分开,她更愿意这样不远不近地刺痛着。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吕鑫凯的手机上有一条他发的帖子——
又舍不得她,又和她结不成婚,又想多陪她走一段路,这道题该怎么解?
这是他发的求助帖,询问网友期望能得些建议。
夏季来看到这里,整个人仿佛都僵住了,直到吕鑫凯从浴室出来,她才放下手机。
吕鑫凯倒是一脸无所谓道:“今天怎么想起来查岗了?”
夏季来回避他的眼神,愣愣道:“只是随便看一眼,你不困吗,我先去睡了。”
她躺到床上,吕鑫凯从她身后抱住,头埋进她的肩颈里,他要去拿小雨伞,夏季来阻止了,她不太想做。
吕鑫凯便也没勉强,只是抱着她睡了过去。
可夏季来一夜没睡,睁着眼直到天边亮起鱼肚白。
中途几次她都想把他的手拿下去,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和他相拥而眠了。
一个女人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往往是最悄无声息的。
第二天吕鑫凯上完班回来,就见家里夏季来的东西都没有了,所有的东西都被摆回原位,她仿佛从来没来过。
那一刻,吕鑫凯第一次体会到心慌是什么滋味,他拿出手机给夏季来打电话的手都在抖,但幸好夏季来接了。
他问夏季来去哪了,夏季来平淡地回他:“我回了趟家。”
吕鑫凯又道:“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
吕鑫凯话还没说完,夏季来第一次打断他的话:“对不起吕鑫凯,有些话我可能还是做不到当面说,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咱们分手吧。”
从夏季来接通电话的第一个字开始,吕鑫凯其实就有预感了,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慌乱是这种感觉。
他第一次面对女人慌乱:“为什么要分手,是我哪做错了?”
夏季来摇头,她不是会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的人。
“你没有,吕鑫凯,我们只是不合适,我快要到站了,就先不说了。”
吕鑫凯着急问:“你要去哪?”
夏季来只是匆匆回道:“你一定要幸福。”
说罢,夏季来就挂断了电话,无力地坐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这就是他们分手的全部过程。
吕鑫凯不是一个会求复合的人,尤其以前都是他甩别人,可他却还是放下骄傲找去了夏季来家。
但夏季来并不在家,在决定分手的那一刻,她就定了车票,她想出去走走,随便去哪都行。
两人再见面已经是半年后了,这也是洛惜和闵筝筝再次见到夏季来的日子。
夏季来晒黑了点,身材更匀称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为了减肥过度瘦弱,脸上的笑容虽还不至于恢复到以前那么开朗,却少了很多心事。
她这半年写了本书,数据比她想象中的好,她也去孤儿院做了义工,和那些孩子相处很治愈,她过得很充实,充实到没有精力去伤心流泪。
洛惜自从知道他们分手原因后就很自责,陈煜的委托是导火索,偏偏吕鑫凯挑出的几个女主持人陈煜都没用,陈煜只随便挑了一个男生。
夏季来听她这么说,非常坚定地摇头:“跟你们没关系,是我们的性格生活习惯注定我们不能走到一起,分开永远不是一件事决定的,我跟他终有一天会分开,能跟他一起走过那段路我已经很幸福了,那永远都会是我最难忘的一段记忆。”
吕鑫凯在旁边的房间,听到了她们的全部谈话。
他想走过去找夏季来聊聊时,夏季来却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她说:“我的一个朋友到了,我去接一下他。”
夏季来去接的是杨绥,曾经是她的邻居,如今是她的朋友。
说来两人见面很巧,夏季来哭红着一双眼睛出站时,正好碰到了在那个城市执行任务的杨绥。
杨绥看她可怜,怕她想不开,便执行完任务后休了年假陪了她五天。
之后,他们的关系就越来越亲近了。
而在另一间房的吕鑫凯听完全程,终究还是没有出面,笑着离开了。
又三年后,夏季来和杨绥婚礼那天,吕鑫凯收拾房子准备换个地方生活时,在一本书里看到了一张夏季来字迹的便签——
“村上春树说,你不是我权衡利弊的选择,而是我怦然心动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这是我对这份感情最大的诚意,说实话,我比你更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我忽略所有人的劝解,包括我自己,我经常安慰自己,一会儿觉得无所谓,一会儿又无法释怀,知道没有结果的事还要去试,就算只陪你走一程。
怎么形容呢,你存在我每个双手合十的愿望里,我多想和你有个好结局,可偏偏感情不是其他东西,不是努力就会有个好结果的事情。”
吕鑫凯收起便签,感觉到眼角的湿意,抬手抹掉了那滴泪。
他以为她知道他写那个提问的本意,她也以为他会给她解释,但是他们都没有。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未必是错了,但一定是过了。
更何况,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注定是段短途旅行,在人生的某一站相逢,也会在人生的某一站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