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它逐渐加重的语气中很容易感受到它焦急的情绪。

这显然与玖璃在脱离第一个世界时听到的无机质的警告声完全不同。

它果然并非它自我认识中的程序组成的人工智能。

何况此时此刻，便是发生了什么异乎常理的事情，庆尧和许惜清也不会主动联想到自己头上，明明是付鸣鹤搞的事更大一些。

“这是出于你的判断而非程序判断。”玖璃语气轻松地将不得了的话说了出口。

“……我的……判断？”系统果然因此惊讶地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过当下并非它能够去仔细思考自己是否有自我意识的时候，玖璃并没有给它深入思考的时间：“打起精神来，不要想这些。”

眼下还需要它及时将所谓逸散数据吞掉，与其让它陷入自我怀疑，还不如让它继续当自己就是个程序呢。

“你想阻止我……为什么？你……你是不想让一切恢复正常吗？”付鸣鹤眼看周围的空间逐渐被光路覆盖，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想阻止光路继续延展，可是扭曲空间的力量似乎并不听他的召唤。

“你觉得那是你的力量吗？”玖璃看他脸上透出了几分慌张，语气轻松地反问道。

只要她的魔法没有让强制力感觉到目的受阻，那么强制力就不会对她展现出攻击性的一面，真是有够愚蠢的。

等她用魔法光路织就一张巨网，那强制力可就没有机会逃掉了。

“它要是听你的话，那为何每次结果都不如你意呢？”

“我……”

“因为那不是你的力量。”

“不……那是……”那是我的力量，付鸣鹤原本是想这么说的，可是他感觉身体突然不再受自己控制。

“那是原本来帮你的人的力量。”

既然强制力来源是逸散数据，那就意味着付鸣鹤曾经与同为执行人的同事有所接触了。

现在她眼前的付鸣鹤是付鸣鹤本人也好，是当初的执行人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因为她的话而动摇，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把网织得更大更精密。

“……你……也……”刚刚说话梗在一半的付鸣鹤口中艰难地发出并不完整的音节，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不再像之前一般带着病态。

也许是那个执行人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发出的遗言，又或许是付鸣鹤意识到什么之后的不甘。

玖璃叹了口气，眼神不再像刚才审问一般咄咄逼人，反而带上了几分悲悯。

她突然伸手掐住了付鸣鹤的脖子，口中发出语气毫无起伏的低语：“最后送你一程吧，可怜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