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弄玉筑就见侍婢都围在一块议论着什么,都把自己手上的活计丢下,就连门口通报的侍从都没有。
他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侍从们发现世子突然驾临,个个神色慌张,跪了一地。
“世,世子安。”
季景弘目光敏锐地扫视众仆,厉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主子呢?”
众仆都把额头低着看地面,只有为首的嬷嬷战战兢兢答道:“回,回禀世子,小娘君不见了。”
“一群废物!”不待听完,季景弘怒斥一声迈步进了里间。
蓝天瑞本就恼蓝含玉,跟世子一起过来,也是想寻着机会再教导教导任性的小妮子。
他皱眉紧跟在季景弘身侧。
里间是蓝含玉的寝房,屋里一尘不染,摆饰照旧,案桌上的白玉瓷瓶中还插着新采的鲜花。
镂空雕花的香炉燃着她最爱的檀香,白色缭绕的雾气从炉眼中散发出来,氤氲朦胧。
衣橱里的裙罗衣纱整齐叠放,梳妆台上的妆奁盒中亦是满当当。
一切如常,不曾有离开过的痕迹。
“哐当!”
季景弘猛然拉开了案桌下的抽屉,霎时瞳孔一缩。
屉中空空,一览无遗。
他大脑翁的一下,身形有些站不稳了。
蓝天瑞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世子当心。”
直至此时,终于也预感到不妙,季景弘何许人也,都城世家子弟中排列前茅。
俊朗睿智,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执着且深情。
至少在今日之前,这位侯府世子在众人眼中皆是深情自持。
他常伴世子身侧,从未见过他失态,即使方才在林园中也是泰山崩于前色不改,此刻却晃了身形。
“她走了,真的走了。”这几个字是似压抑地从季景弘嘴中蹦出。
忆起童年,两人同食同耍,隔三差五小尾巴闹脾气念家时,还哄她入寝。
说到底,那时的他也不过是总角少年,小孩心性未脱,又是孙氏的独子,宠爱集一身,高傲自满难免,何时干过伺候人的事。
偶尔哄下觉得新鲜,多了,就烦了,哄不好时也会拿出世子脾气凶小尾巴。
明明蓝含玉乖巧懂事,在侯爷和孙氏跟前,温顺得像只小绵羊,无波无澜。
到了他这儿就逆天逆地,不怕他凶,他越凶,她反抗得越厉害,抱着金匣子就要离开侯府,离开他。
逼得他无奈,只好软下性子继续哄。
小尾巴得逞,每次闹脾气就使出这招,威胁他,要带着银子离开,屡试屡灵。
若非有他的百般娇宠,哪来的屡试屡灵。
后来,无意中知晓了一些事情,少年受到了打击,开始厌烦嫌弃小尾巴,刻意的疏离,冷淡。
那是一段煎熬的岁月,好在一切都过去,他又变回了那个宠她,护她的弘哥哥。
或是他的疏离冷漠唬住小尾巴,她不再闹脾气,至此也没再拿着金匣子要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