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了然,林然若只是将寒酥当个取乐的玩意儿,再养只猫儿自然能解了这份悲痛。
但林然对寒酥投入太多感情,早将其当成家中一份子了——谁会因着失去一个家庭成员,就找个人来代替呢?
“寒酥到底也算寿终正寝,无病无灾的,我该高兴才是。”林然幽幽叹了口气,猫到了老年极容易病痛,像寒酥这样健康无忧地走完一生,也算难得的福气,“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胤禛摇头,将人拥在怀里,“你无事我才放心。何况你我夫妻,彼此牵挂是应该的。”
林然亲手葬的寒酥,当日又痛哭一场,着了风还心神不宁,夜里便烧起来。
好在胤禛夜里警醒,伸手一摸觉察到林然身子滚烫,立时叫了府医来看病抓药。
熬好的汤药是胤禛一勺勺喂进去的。
知她心中悲痛,胤禛这些天一改往日沉稳,每日都要同林然说好久的话,上到朝中大事,下到几个弟弟的蠢事。
胤禛硬是回忆了九、十、十三从小到大的趣事,散值归来便讲给林然听。
林然虽伤心,却没误了手中的事。
无论是隆科多与李四儿,还是隆科多与刘棐,亦或者阿芙蓉,这三件事混在一起,林然把握住康熙对隆科多不耐的时机,将其层层引爆。
举子,嫡妻,du品。
这三样处处是雷,尤其康熙召见了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后,知悉吸食阿芙蓉的后果后,心惊恼怒不已。
大清建国才多久,竟出了如此丧心病狂之法,若真如了他们的意,便是动摇国本根基的大事。
相较而言,举子之死与隆科多的殴打举子与宠妾灭妻之举倒都不算大事了。
隆科多嫡妻赫舍里氏的娘家仿佛才知道自家的姑奶奶被欺负到这种地步,赫舍里氏的母亲与几个嫂子上门关怀备至。
赫舍里氏虽知娘家不过是面上关切,却还是借力与隆科多和离。
她想得清楚:回到娘家还能活着,最多不过受些冷言冷语与磋磨,她还怕这个吗?
赫舍里氏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岳兴阿。
隆科多迫于当下的舆论与康熙的不满,同意了和离,否则以他混不吝的性子该休妻才是。
他往刘棐老家送了一大笔银钱,又同意了和离,再将自己名下两个庄子拨到长子名下,方保住了李四儿。
康熙不爱盯着臣子家事,隆科多是他表弟又是他小舅子,李四儿亦未显露狠毒的心肠。于是康熙对隆科多保下李四儿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日后别闹得太过就是。
何况康熙的怒意全都落在了江南,江南的官员被清洗了大半。底下人都蠢蠢欲动,空了这么多位子,若不能推上去几个自己人,实在亏啊!
林然神情淡漠地处理着粘杆处与自己手中几项产业的杂事,对于阿芙蓉被禁还有来路追寻十分关心。
至于府务,多是交给了文扎管事与张嬷嬷。
她只做个总览。
又不是铁打的人,怎么可能事必躬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