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又苏站在门口说,水云谣忙擦干眼泪:“你去吧,他轻易不登门的,想必有什么事。”
陆贤不同以往的腼腆,像是喝了酒,脸上有些微红。
“早起看见大生哥,我想见一下云谣。”
蓝又萱猛然察觉出他的意思,忙说道:“先生厢房等,我去喊云谣。”
“他要见我?有说什么事吗?”
水云谣也是满腹狐疑。
“没说,他在厢房等着呢。”
陆贤见水云谣前来忙起了身。
“又萱说你要见我?”
“是。”
他不过说了一个字便不再说话。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人说,酒壮熊人胆,我,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啊?”
水云谣张着嘴巴,一脸的恍惚。
陆贤有些手足无措,垂着头不敢看她,可嘴上却说着:“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娶你的,你若决定嫁人,不妨考虑我一下。”
水云谣跟着紧张起来:“我知先生人品贵重,大概不忍我眼下艰难,你知道,我有隐疾的……”
“不是,不是,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就是我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以前不敢说,你若随家里人远走我唯有祝福,不管隐疾也好,心有所属也罢,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保证对你好。”
“我……”
陆贤连忙打断她,一边摆着手:“你不用这么急着回复的,还有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
说着转身就走,蓝又萱进来时,她还傻傻的杵在原地。
“我看陆贤走了,怎么这么快,说了什么?”
“他说要娶我?”
“啊?”
蓝又萱脱口而出,怎么就没想到他身上?
“那你什么意见?”
“不知道……”
蓝又萱知道她是震惊傻了也就不再逼问。
水云谣留在山上住,晚上同蓝又萱睡在一个床上。
“我来了,让你夫君独守空房,他不会埋怨我吧?”
好在夜深看不见蓝又萱的表情。
“他那人虽不善言辞,可心地挺好的,之前为你的事还想着出去打听打听呢。”
水云谣幽幽说道:“他再好,我也做不到平常心看待他,我知道是我狭隘了,可总觉得是他抢走你的。”
“你的感觉我能懂,不说他了,说说你和陆贤。”
水云谣侧着身对向蓝又萱。
“他很好,可我没往那个方面想,我就这么答应了对他也不公平。”
“别的事我都能帮你出出主意,可唯独婚姻大事我不能发表意见,我只能说,陆先生是真心的,其余的就看你怎么想了。”
水云谣用力的躺正身体:“真的很烦,怎么做都不尽人意,东方晤歌就是个瘟神,没有她,圣上太子就算不肯放我三哥,起码不会拆散你们,现在搞的人人为难,听我娘说,她还要死皮赖脸的跟着去北地。”
“这样也好,没准你三哥能想通娶了她,你们一家也就团圆了。”
水云谣耻笑一声:“我哥不会要她的,如果要早要了,何况受这些磨难。”
水云谣想了一夜也没拿定主意,可没料到一向沉默寡言的陆贤亲自去了一趟水家。
他说,他走一趟才能看出诚意,不管结果如何,他做了想做的,也就不留遗憾了。
去之前问了蓝又萱水家人的喜好,蓝又萱知道他没什么银子的,每每还要贴补学堂。
想着给他拿些礼品,他坚决不同意。
第二日的傍晚他才回来了,满脸的喜悦。
一群好事的堵去学堂。
“这是同意了?”
陈晓青问道,水云谣能留下,她比任何人都开心。
“水家二老倒是没反对,这次去城里也是找之前的一个朋友,他在官府任职,正好圣上着人编写方志,我便揽了这活,想多赚些银子。”
从那天开始,陆贤起早贪黑,除了授课便足不出户的编写方志。
水家已经开始打点行装。
宅子变卖,全家搬去临时租住的房子。
水云谣眼泪汪汪的杵在门口看她娘忙碌。
“别哭了,女娃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把你托付给陆贤我们也放心,等看着你三哥安稳了我们再回来。”
北地距离业城十万八千里,他们上了年纪,如何能说走就走?不过是说些宽慰她的话。
“娘就那么狠心,非要留我一人在此吗?”
水老太放下手中包裹,走过来拉她坐下,不断摩挲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