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又萱禁不住笑出声来：“你说的是兔儿歌吧，那丫头简直有了阴影，从那以后再也不让我教她儿歌了。”

东方思齐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儿歌，我也想听……”

蓝又萱温柔的对他说道：“有些不好听，你看苗的反应就知道了，这样吧，我突然想起另一首念给你听听？”

东方晤歌对于弟弟的兴致眼里出现一丝清冷，蓝又萱不想对一个小孩子疾言厉色的，他现在需要教导，一些极端行为若加以好好引导还是能转变的。

于是便清嗓念叨：“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是汉代乐府的短箫铙歌？”

蓝又萱不可置信的看向水云空：“没想到你一介武夫也念过诗集？”

水云空敲了一下她脑门：“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哪个不是要学的？你以为我们武将就能识得几个字？”

蓝又萱一脸的憨笑：“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见谅。”

东方晤歌将头看向别处，在她印象里，水云空向来都是虚怀若谷，何曾这般温柔似水，风趣幽默。

想到这她不由心一沉，果然，他对她是全然不同，可是看得越多她便越是放不下，曾经的两小无猜被一个陌生人毫无征兆的取代。

自己还要小心翼翼的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时刻牢记她是归德将军之女，不能任意妄想。

身上的枷锁快要将她捆绑的透不过气来。

她也好想任性恣意的随心所欲，这样的暗淡的日子她一日都不想过了。

河塘的水泛着盈盈波光，好像诱惑着她跳进去，那里或许更自在。

她有些嫉妒起畅游的小鱼，又好像招着手对她说：下来啊，和我们一起快乐啊！

于是，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身子一歪便掉了进去。

扑通一声吓呆了众人，水云空来不及思考纵身一跃跟随进去。

蓝又萱忙将一端的东方思齐拽至船中间，搂紧痛哭不止的他。

救上来的及时，按了两下吐了口水便醒转过来。

蓝又萱扶着东方晤歌坐起来，更意想不到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她脸颊上。

她尚未转头，东方思齐爬到他长姐面前哭喊着：“子墨哥哥别打长姐……”

水云空发梢滴水，眼里的怒火烧红了眼眶。

“你当思齐的面做了什么？就那么不想活？为何当初不追随师父师娘去？那样起码还能博个忠贞烈女的名声……”

蓝又萱尚未阻止，她也是没料到她居然会有如此举动，这样偏激的人往往不计后果的更为可怕。

一场愉快的采莲不欢而散。

水云空更是将东方思齐带回自己家，他受了惊吓，不思茶饭。

蓝又萱配了草药给他，细细掂量份量。

“阿姐，你不讨厌东方吗？”

自打大黑的事发生，蓝又苏便不肯再叫他全名，每日更是躲得他远远的。

“与人向善比与人为恶要难的多，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现在感化还来得及……阿姐知道你怨他，也曾经嘱咐过你不要与他来往，可是采莲那天，阿姐也看出来，他并非不懂事，可能曾经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父母离世后落差太大，我并非要你原谅，只是试探着看他会否有所改变。”

蓝又苏异常凝重的点点头：“我好像懂了，一会练剑的时候我将药拿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