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今天一点风都没有,热的人心慌,他用一只手护着草帽,仰头看挂在头顶的火球,长叹一口气:“好热。”
他们带的水已经喝完,林母提着瓦罐回家打水去了。
现在是春收的紧要关头,家家都抓紧了时间在地里忙活,林家自然也不例外。
家里虽然人多了,但需要收割的地也增加了,相比于以往也没轻松多少,夏清反而觉得更忙了。
这是他们家开始春收的第三天也是最难适应的一天,第一天所有人的精力和情绪都是高涨的,做事也是最卖力的。
但到了第二天,没有经常干重活的身体开始感觉到不适,挥动一天的手臂有些抬不起来,大腿和小腿的肌肉酸胀,要么蹲不下去,要么蹲下去了站不起来,到了第三天这种情况加剧。
夏清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拆了一半的骨架,安不回去又不能完全拆下来。
他实在割不动麦子了,缓缓撑着大腿站起来,活动酸胀的腰,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不远处的树荫下走去。
夏清靠坐在树荫下,取下头上带着的草帽扇风,他嘴里开始不停分泌唾液,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想自己可能有些中暑了。
闭着眼睛,夏清感觉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得到些许缓解,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脚边石块上有一条移动的黑线。
他上手撑地挪动屁股坐的靠近了些,就是底下可能有小石子,硌着屁股有些不舒服,只好又朝旁边挪了挪。
距离近了,夏清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条移动的黑线是一群快速移动的小蚂蚁。
它们来来回回,有的搬着比自己身体大好几倍的食物,顺着规划好的路线前进。
夏清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句谚语:“蚂蚁搬家蛇过道,明日必有大雨到。”看着蚂蚁长长的队伍,和气势一点没减弱的太阳,他在心里想:“看来蚂蚁不是搬家,找到了食物了需要搬回家。”
他又回到树下,背靠着树干休息,眩晕感依旧上涌,只得用头靠着树干闭目休息,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夏清感觉身体变得很轻,像是躺在云朵里,他知道自己是睡着了。
“乖乖,乖乖。”林母语气焦急,一下下轻拍着夏清的脸,她回家打了水回来,远远就见夏清靠坐在树荫下,她喊了夏清几声,但夏清毫无反应。
林母提着瓦罐连忙跑过来,只见夏清脸颊潮红,但嘴唇却是异常的苍白,她怕夏清是生病了,连忙叫醒他。
夏清还有些迷糊,抬手揉了揉眼睛:“娘亲,我怎么睡着了。”
林母听见夏清是睡着了,焦急的心这才平复一点,但依旧跳的咚咚咚的:“来,喝点水。”林母倒了一碗水递给夏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