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人发现大侄子们这么快要走,连忙留饭。两侄子一时适应不了这位高傲的婶子突然这么热情,连忙推辞回去了。
下人见主母这么高兴,也想跟着高兴,可老爷受了伤,大家又不敢高兴,只得老实低头办差。
贾夫人回屋后稍稍收敛神情,药上来了,先给夫君喂药。
二爷怎会看不出妻子那股极力掩饰的高兴劲,想想他自己花这么大代价才博得美人一笑,这日子过的也太难了,本来一肚子委屈想回来发泄,一则伤的太重,没力气耍威风,二则今天的事本就犯错理亏,受的是家法,不该拿妻子出气,唯一能说的就是妻子太折磨人了,估计她觉得打相公是个痛快事,不想那么快打完,所以边打边停下来废话几句,一想到那屈辱的场景就感到羞耻来气。
难得有机会恩爱,贾夫人要亲手给相公喂药。浩然本不想吃,但是看夫人这么高兴,行动上不自觉的依着她,看这长不大的还想怎么摆弄。
贾夫人看着这个在家里一天到晚狂的不可一世的家伙今日这么乖,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肚里暗暗道:“你小子也有今天,夫人我终于是把你打听话了。”不止心里痛快,手上也温柔的给相公喂药。忽又幻想,若是妻子可以随意处罚相公,不听话就能家法伺候一顿,自己这些年也少受些气了。
想到痛快处,贾夫人越发对夫君关怀备至,又给擦嘴,边喂边吹边小心烫。
夫人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心理,总有一种折腾相公的想法,给夫君喂完药,服侍漱了口,又坐到床边关心他的伤情。
“才敷了药的地方不要捂着,避免血痂沾上衣服。”贾夫人看二爷一直盖着被子,准备掀开看。
二爷不想让看,贾夫人偏要掀开,还故意道:“如今你也不是清白之体,我看看怎么了。”
浩然看着这个虚伪的妻子实在受不了了,自己捱完板子后,她就一直高兴到现在,想想自己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哪有那么孩子气,不懂事的该是这个娘子吧!只有她长不大,就喜欢装,偏偏今天该装严肃的,她怎么还装起可爱了呢!
实在忍无可忍,浩然就面带笑容说:“婉言,过分了啊,今天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这么高兴吗?”
贾夫人依旧威武道:“你现在这样还要找我算账吗?能算的赢吗?”
浩然听了这话也笑着看妻子,现在动手哪打的过她呀,只得无奈道:“那你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吧!”
贾夫人听了收敛神情,关心的说:“打痛了吧,刚刚赵太医说你伤的很重。”
“你让打的,你说呢?”浩然如是接口,但是现在又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心里怕要难过一场,末了补一句:“打都已经打了,还说什么呢!”
贾夫人看夫君现在一脸无辜的样子,忽又心疼起来。
杖伤一开始不厉害,只是后期恢复的时候会很难受,晚上好端端的突然发烧,加上天气太热,二爷本就不耐暑气,身体又不便动弹,半夜直接中暑晕了过去,早上起来又吐,贾夫人真慌了,夜里叫了太医来看,也说只是中暑,其它都是正常反应,并不严重,嘱咐屋里该加点冰块,注意通风,以及饮食要清淡一些,就没什么话了。
贾夫人处理家务驾轻就熟,三下五除二就派完对牌,回屋了看见夫君趴在床上一副瘫软的样子,也就一点没有昨天的高兴感觉了,想着他就算是一个身体康健的年轻男子,昨天也遭足了罪,更何况他年岁见长,长年公务繁累,总图一时畅爽,并不顾保养,身体总是不好。之前冷落他几个月,也就是想考验考验他,却不顾他之前为仕途家业和女儿的婚事四处奔忙,一直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天天回来受气。
这些年家里大小事务,无论贾夫人怎么处置,二爷就是再气也不说半句不是,可夫人动不动就给脸子看,二爷只得发冷战接招,有时候吵的彼此都忍不住想哭,不过无论哪一次都是二爷先服的软。
想到这里,贾夫人忽然泪流满面,小薛跟他是想求个好男人能给予依靠庇护,浩然心软,当年终不忍放弃无依无靠的小薛。
未知二人感情接下来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