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人和薛姨娘比起来,论美貌,贾夫人胜过薛姨娘太多,薛姨娘只是年岁小一点。贾夫人年少时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五官毫无缺憾,长相无可挑剔,虽然年纪渐长,但容貌风韵丝毫不减,更兼文武双全,一套剑法舞的是极为英姿飒爽,比之薛姨娘,贾夫人和浩然二爷站一起,可就般配多了。
薛姨娘被贾夫人连人带赃一并拿获,贾夫人顾及夫君声誉,自然不会明白说开。薛姨娘有点脑筋,更是只字不吭声,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默契,这样就正好可以由夫人随便处置。
贾夫人知道李家规矩,打人不打脸,更不能当着孩子的面,现下薛姨娘两个孩子在这,贾夫人又一心想让薛姨娘难堪,怎肯就在薛姨娘的院里处置,所以直接下令,让人把薛姨娘带到自己燕禧堂去,两个孩子留在这不准出去。
薛姨娘一被带走,雅娴和长远就哇哇大哭起来,门外的人又不让他俩出去,一时间院子里乱着,好在丫鬟小蝉机灵,夫人不让小姐公子出去,自己一个丫鬟当然可以出去,估摸着按时间推算,老爷应该就在回来的路上了,于是赶紧从后门跑出去,赶着去堵老爷,好救薛姨娘。薛姨娘平日里对院里下人很好,小蝉又是唯一的陪嫁丫鬟,很忠心,最受薛姨娘信任,因此在老爷面前也比一般下人得脸。
话说薛姨娘被带进内院主居燕禧堂的院里,自知大难临头的薛姨娘说不怕是假的,这种东西违反家规,现下夫人想怎么收拾她都说得过去,而且所有的事都是她自己意会和一厢情愿,压根不关老爷的事,而且就算是老爷让她去弄的,现在也不能出卖老爷,薛姨娘想起老爷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她是主母,你是侍妾,凡事你都要顺着她,就是她偶尔教导责罚你,你也要虚心受着,万不可惹夫人不快”,索性将心一横,夫人哪怕为了名声,终究不敢杀了自己,今天无论夫人怎么处置,自己都捱到底。
贾夫人也不客气,摆明了要给薛姨娘难堪,主屋大院子里的下人都放下差事候立两边,贾夫人是习武之人,身上总是一股抹不去的当家夫人的气势,言语平静,却很气派,加上她又不怎么爱笑,很多时候给人一股莫名的压力。
只听贾夫人平静的对跪在地上的薛姨娘说:“薛姨娘,你自己犯了什么错不用我说了吧,我这也是为了顾及老爷的颜面。”随即转身吩咐当差的仆妇:“薛姨娘触犯家规,本该重罚,念其服侍老爷有功,今日从轻发落,姑且传家法将她杖打二十大板,以示惩诫,拉下去执行。”
贾夫人用平静的语调把话说完,但是透露出一股难言的威势,和不笑时的浩然,还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贾夫人一吩咐完,薛姨娘就吓哭了,人都直抖的,她没受过板子,但也知道今天怕是要遭大罪。仆妇们搬家法长凳,拿毛竹板子,另两个嬷嬷一左一右的把薛姨娘给押到院子中间的长凳上放着趴好,就退下了,由贾夫人身边信重得力的崔嬷嬷掌刑。
贾夫人气恼薛姨娘得宠,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只让薛姨娘难堪一场就算了,而且薛姨娘这个狐媚子花样多,就怕她回头和老爷哭诉装可怜,老爷一心疼,反而让她继续服侍休息,索性今天动手了,就把她狠狠打一顿,让她半个月下不了床才好,那样老爷就是想宠她也没机会了。
因为贾夫人的提前授意,所以崔嬷嬷打薛姨娘打的很厉害。薛姨娘也终是柔弱,一直哭叫连连,但又不敢挣扎反抗,只得好好受着,都被打的一头大汗,泪流满面。
贾夫人坐在主屋廊檐下的椅子上,端着白玉茶盏轻呷一口茶,好好欣赏着自己情敌乖乖挨打的景色。
夏天衣服本就穿的不多,薛姨娘新换的青绿色裙衫上很快被打的血红一片。
这边小蝉偷跑到府门前候着,因姨娘丫鬟来不了前院,也压根不知老爷从哪个方向回来,只好原地伸长脖子等,心里不停的为薛姨娘祈祷。
浩然二老爷忙完公务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心里还正在想着薛氏以及她的好东西,忽然反应到不好,薛氏的东西要想弄回去得过夫人那一关,薛氏这个傻女子可千万别把事办的太早,要是让夫人给逮到了,到时候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为她说话好,想着想着就到家门口了。
二老爷下车才一只脚着地,丫鬟小蝉就跑过来扑通跪下了,哭叫求道:“老爷,求您快去救救姨娘吧,要是去晚了,怕就见不着姨娘了。”
浩然一看她过来就知道事情坏了,忙问小蝉姨娘人现在在哪。小蝉刚回说在夫人院里,心里头有鬼的二老爷撒腿就往夫人院里跑,这冲动的劲头简直胜过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压根看不出快上四十大叔,国公之子,朝廷官员的稳重模样。
浩然二老爷一口气跑到夫人院里,当时四周下人没见过这情形,吓得纷纷让道,等到了院里,薛姨娘的板子早就捱完了,只是起不来身。贾夫人看见夫君如此这般急切上心,本来还紧张的站起来,忽又想想觉得痛快,心里道:“我也让你个老小子尝尝滋味,看你现在还怎么宠你的小妾。”
浩然站在薛姨娘身后,看见薛姨娘趴在长凳上动弹不得,都快半死过去,裙子上一片血渍,然后就开始和贾夫人面无表情的对视起来,比比哪个更没有表情。
下人从未见老爷跑这么急,都看懂意思了,也就不敢不管薛姨娘,上来俩嬷嬷,小心翼翼把薛姨娘扶起来。
被打的死去活来的薛姨娘这才发现老爷就站在身后,此时心里又羞愧又委屈,低着头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