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路远,且都是山路,行走不便。清瑶认为人多目标太明显,大家商议分开走。
清瑶依旧和出宫时一样,男装,带着罗军和陈亮则等随从,以贵公子出游的方式前往。
萧毅带着顾加笑和石彪他们,就打着琪三的名号高调地进黔,他已经通过驿站传信给修王颍璜,请他做好准备。
陈兴和娴凝、秋儿一家三口,带着管家周全和内弟滕学清,进黔的理由是拜访亲戚。
陈君琢并没有要求跟去,裴怀年长也不便去,清瑶并不勉强。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忙着做入黔的准备。
萧毅除了每天三个时辰泡在药缸里以外,他就拉着陈君琢问娘的事。
陈君琢也不隐瞒,将他和姈姮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如何定亲,自己如何科考未中拖延婚事,最后导致楚家退婚的事都告诉了他。
“父亲……”他第一次开口叫平王为父亲,很不习惯,但心中有一个疑问,他必须问个明白。
“生下我,就是为了让我去紫星教做圣童?”
陈君琢长叹了一口气:“他们开始并不想让你去,你是平王的儿子,他自也不舍得。但思来想去,唯有你,因为这血脉和身份,才会念着皇家的江山,去用心铲除紫星教。”
萧毅听了默默地望着天空不说话,陈君琢道:“去贵州前,我们去趟荆州,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清瑶去了原阳县,父亲早几年前得了病卧床不起,现在店铺由二哥谨之照顾。
虽然她已经贵为太后,早就命人来接家人进京,但父亲说什么也不愿意,二哥就留在家乡照顾他,也照顾药铺,继续为乡人看病。
此次到了湖北,离家这么近,她怎么着也得回家看望老父和二哥他们。
带着罗军和陈亮则两人,她轻装简行地回到了自己阔别了二十年的家。
父亲是几年前摔了一跤之后昏迷了一阵子,现在人是清醒了,但身子不能动弹。谨之的媳妇每天做饭操持家务,而谨之则是白天在药铺晚上回去照顾老父。
这天在店堂内坐着,刚给一个老妇看过病,见店里走进来三个年轻人,都是锦衣华服,气度不凡。
谨之站起来,微跛着脚迎上去:“请问是哪位公子看病?”
“二哥。”清瑶见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眼泪已经喷涌而出。
谨之愣着,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面前的年轻人是自己的妹妹,顿时也哭了出来:“清瑶,是你吗?”
“二哥,是我,我回来了。”清瑶使劲地拉着他不松手。
谨之激动之余,往她身后望去,并没有官府的人,也没有卫兵,见她的穿着想是秘密而来,立即命伙计关上店门。
“清瑶,你怎么回家来了?皇上可知?”他一脸惶惑,太后离宫,本朝未有过先例。
清瑶问他:“父亲他老人家可好?”
谨之道:“还那样,神志清醒动不了。我们回家去。”
他带着清瑶开了后院的门,顺着小巷一路到了欧家。
欧慎之当了宰相,本要购地另置新宅,被欧父拒绝,只得请人将老宅修缮了一下,让家人住得舒服一些。
清瑶见家中一切如旧,并未添置什么家具,哥哥嫂嫂和侄子穿的用的都朴素,不由流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