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章 乌鸡国的真假国王——乌鸡国奇遇之二(1 / 1)杏坛一笑首页

小说《西游记》里有个乌鸡国,是一个建立不久的国家,唐僧西行的必经之地。为什么用“乌鸡”做国号,令人费解。乌鸡,看起来还算漂亮,无论是白毛还是黑毛,骨头都是黑的,煮成汤是大补。这个国名很容易令人联想到,该国在国家治理上外表光鲜,内里黑暗。果真如此吗?乌鸡国也算是个大国,中央官员有四百人之多。唐太宗贞观年间中央文武官员也只有六百四十名。当然,乌鸡国是否人浮于事、冗官充斥,不得而知。乌鸡国的治理要仰仗国王,而乌鸡国却有过真国王、假国王。谁是明君呢?先说说真的国王,他出场时已经被妖怪害死了。乌鸡国王托梦给唐僧,说自己是乌鸡国的创立者。开国君主,功劳大,将来可以谥号为太祖,了不起!乌鸡国王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在位时,崇佛爱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历史上崇佛与毁佛的事情不少。很多朝代统治者利用宗教来缓和矛盾,增强凝聚力,乌鸡国王也这样做了。他好善斋僧。在都城东边四十里的山坳里,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寺院,乌鸡国国王派官员赏赐金帛,修佛殿佛像,使得宝林禅寺“楼台叠叠,殿阁重重”,各种建筑将近三百间,并赐名“敕建宝林寺”。来自天朝上国的唐僧都由衷赞叹:如果大唐有这样的寺庙塑像,我也不用往西天去了。国家初创,花费巨额财力物力建造寺庙,可见心诚。

宝林禅寺里住着有度牒的和尚五百人。正式的和尚才有度牒,相当于资格证书。发放度牒是国家对僧侣进行管理的有效办法,凭借度牒可以免除徭役和赋税。当然,办理度牒要花一笔钱。如果政府财政困难,可以通过发放度牒短时间内集中大笔资金。乌鸡国王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玉帝,几年前大旱灾,国家“仓廪空虚,钱粮尽绝”,官员俸禄都停了,百姓很多人饿死。严重的旱灾之下,国王带领百姓斋戒祈祷,却求雨不成,旱灾持续三年。绝望之际,来了个钟南山道士,登坛作法,立刻大雨滂沱,解除了灾荒。乌鸡国国王聘他为国师,并结为兄弟,形影不离。其实这个妖怪是文殊菩萨的坐骑青毛狮子变化的。先前,如来佛看到乌鸡国王诚心敬佛,派菩萨来度他归西,早证金身罗汉。要知道,沙和尚走了十万八千里路才得了金身罗汉的果位,乌鸡国王运气真是好。

青毛狮子变成道士帮忙降雨,乌鸡国恢复了生产生活。菩萨幻形入世,去见乌鸡国王。文殊菩萨没有光鲜亮丽地降临,而是变做“一位凡僧,化些斋供”,穿着邋遢,不顺着国王说话。千不该万不该,乌鸡国国王大怒,动了杀机,将菩萨“一条绳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三天三夜。若是个凡人,即使有九条命也早没了。文殊菩萨把事情经过报告给佛祖,如来佛见国王好大喜功、以貌取人,判定他不是真心敬佛拜佛。于是下令推那国王下井,浸他三年,直到唐僧师徒经过此地救他起死回生。如果不是文殊菩萨临时加了一项考察,这个乌鸡国王就蒙混过关了。来自佛国的妖怪国师当上了假国王,无为而治。据真国王对唐僧说,那个妖怪“都城隍常与他会酒,海龙王尽与他有亲,东岳天齐是他的好朋友,十代阎罗是他的异兄弟”。妖怪做国王,心思不在内政,而是与神仙鬼怪交游。当国王是他的副业,相当于度假。只因为唐僧师徒离乌鸡国尚远,他暂摄王位。假国王远离后宫,不修佛寺不布施,宝林禅寺也衰败了,寺里的和尚十分贫穷,有的甚至没有长衣服。种豆得瓜。据菩萨说,三年来,乌鸡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百官拥戴,国泰民安。假国王虽然没什么作为,仍然算得上是个有道明君。唐僧不知道乌鸡国之前发生过什么,乌鸡国王如何对菩萨的那些细节,他也不知道。乌鸡国王托梦讲述妖怪害人窃国,唐僧想起自己的父亲曾经被人害死,感同身受,命令孙悟空除妖。孙悟空最喜欢打妖怪,还设计出来很复杂的程序。就在假国王现形、快要打死妖怪的时候,文殊菩萨及时出现,说明原委,救走了妖精,回归本部。真乌鸡国王被唐僧师徒搭救,吃了太上老君给的仙丹,起死回生继续做国王。人间的事情终归要由人来解决。迎回了真国王,乌鸡国将来会国泰民安吗?从书中透露的线索看来,不乐观。乌鸡国王没有深刻反思,始终认为自己是明君,只是运气不好遇上了妖怪。

乌鸡国太子作为一名储君,未来的君主,很有可能是昏君或者暴君。如果三年前老国王被文殊菩萨度去做罗汉,那时太子就应该继位了。太子似乎没有被作为一名尧舜之君来培养,幼稚、任性。他的父亲死了三年,换了一个妖怪来当父王,太子完全没有察觉,三年没有见到母亲,也没着急。他启动半副銮驾出去打猎,一次就动员了三千士兵,牵犬、架鹰、抬火炮,散布东郊,“规模非小辈”。古代打猎,往往是进行军事训练,皇帝、太子不能单纯为了打猎而打猎。这位太子劳民伤财,纯粹是为了玩乐。他为了追赶一只兔子(悟空变的),孤身犯险。在宝林禅寺,太子嫌弃唐僧对自己不够恭敬,轻言杀戮。太子听说唐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大言不惭地说:“你那东土,虽是中原,其穷无比,有甚宝贝,你说来我听。”他显然没什么见识,大唐帝国多么强盛啊!当唐僧说自己身上的锦斓袈裟是佛祖所赐,稀世珍宝,太子道:你的袈裟只能穿半边儿,还露着半边儿臂,能值多少钱也敢称宝贝。乌鸡国的当政者,不仁、不明、不智,却自以为是,目空天下。乌鸡国之事,无稽之谈,也可能发生在别处,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