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把油灯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谁……谁啊……半夜敲我家的院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劝你快点离开……我家男人马上就起来了……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的天气寒冷,还是内心里过于害怕,林氏握紧了手里的木棍,声气有些哆嗦地开了口。虽然胆怯,但为了把外面的人吓跑,她还是鼓足勇气强自镇定,谎称家里有男人在。
终于听到林氏的声音,林有道的心里一喜,饿着肚子长久被关在院门外吹冷风的怒气先消去了大半。听到自家婆娘断断续续威胁自己的声音,他的心里反而升起一种温暖的感觉,进而又觉得好笑——纸老虎!你也不听听你那猫叫般的声音,能把谁吓走?!不往屋里招男人就算好的了!什么你男人马上就起来了!你家亲亲男人现在正站在院门外喝西北风呢!
又想着自家婆娘平日带着女儿在家,院外门里的也没个男人帮衬,在这样的夜晚被人在外面砸门,可不得吓坏,更谨慎些么。一想到这里,一股愧疚和柔情直接涌入林有道的脑海。多重情感涌动之下,他开口的声音早已经变了调:“锦娘,是我啊。你的明郎回来了!”
耳听着尽管有些变调但却莫名熟悉的声音和称呼,林氏锦娘觉得不可思议——自家丈夫怎么深夜出现在院门口?不是离年关休息还有几日么?
虽然有些诧异自家夫郎竟然半夜到家,但“明郎”的称呼,却是锦娘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是平日里两人私密相处时的爱称,旁人再难知道和作假的!
知道外面的人是林有道后,锦娘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院门前速度极快地拉开了院门。
微弱的光线下,大门外的林有道穿着锦娘以往缝制的衣衫,正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开门迎接他的锦娘。
无边的喜悦再次充满锦娘的心田,没有丝毫犹豫,锦娘立时伸手把林有道拉进院门里。
林有道进了院门把门栓重新栓上,锦娘拿起放在地上的灯台,两人相携着一起往室内走去。
一到室内,就感受到了不同于室外的温暖。
林有道的视线一边追随着锦娘移动,一边把包裹头部的头巾拿掉。
锦娘放好灯盏,走回林有道面前,把林有道的两只手放在一起一齐握住了:“冷吧?你看你的手冰凉冰凉的!我给你捂捂。”
锦娘刚把林有道的手圈在自己的两只手里,林有道却将自己的手从锦娘的手里抽了出去:“还说我的手凉呢!你的手难道就不凉了?是谁每次癸水来得时候都难受的?你只要自己好了,我也就好了!”
被林有道这么一说,锦娘也就不再说再帮他捂手的事了。
林有道跟锦娘问起了女儿月姑,锦娘以手指了指房间里面的床,放低声音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孩子早睡了!”
林有道走进里屋站在床前,看到女儿月姑窝在被窝里睡得两腮通红,心下喜爱,很想用手去摸摸孩子红润的面颊,想到自己手指冰凉,也只能笑笑作罢。
林有道转向外间,锦娘关切地问林有道有没有吃过晚饭,林有道正腹中饥饿,加上一路走来甚是寒冷,只说要是能有一碗热汤暖暖身子就好了。
锦娘也不跟林有道多说什么,只让他在屋里歇着,自己去厨房给他做热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