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呼脱儿的人一找上他,便一拍即合了。
而其余几个都督,不过是在袁舶一找上门来之时,态度暧昧罢了。
他们也不满兵部,更不喜朝堂以沈家为首的文官独大,甚至沈家长孙沈晏清还做了禁军统领。
新帝燕扶苏,倚重兵部,分权五军,不外是想一点一点收缴兵权。
这几个都督,都想坐山观虎斗。
若呼脱儿和铁骑真有袁舶一说得如此勇猛,届时,他们也就随手做个顺水人情。
匈奴尚武,自然会有他们一席之地。
若呼脱儿打不下丹平关,他们几个也照样能拿出证据,押了袁舶一,当众审杀叛贼请功。
新帝也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又能有几分阅历心眼儿?
可他们错判了。
燕扶苏从来不是泛泛之辈。
他不过是在韬光养晦,等着蠹虫自露出马脚,而再一击致死。
袁家野心勃勃,和吕海寰这种忠君直臣结亲,也是为了迷惑人眼而好暗中谋事儿。
他们只是未想到吕良玉一个出嫁妇,竟敢不顾夫家性命往外送消息?
如此胆大妄为?还如此豁的出去?
蠢妇!须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夫家一死,她还不是跟着一道去死?
吕良玉当然不怕,她突然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对付袁家老贼,尚且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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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舶一也不十分着急。
燕扶苏手里没证据,单凭吕良玉送出的只字片语?
他随时可将这盆脏水,反手泼回,说吕良玉不过一个怨恨夫君纳妾,而胡言乱语的妒妇。
是以,袁家也没急着打杀吕良玉,有吕牌坊的独女捏在手里,还怕吕牌坊不去新帝面前去求情?
袁家一门武将,并不怕死。
且事情尚有转圜余地。
愤怒的百姓,并不知是谁泄露了布防图?
他们在有人刻意的煽动下,聚集一起,无差别的叫骂着五军都督。
其余几个都督坐不住了。
禁军围着他们,无人问罪,甚至无人提审。
就连祸首袁家,也是同他们一般的境遇。
凭什么?
心理防线先崩掉了,便会自乱阵脚、相互推诿。
瓮中养蛊,乃是燕扶苏的帝王心术。
中军都督魏良率先开门站了出来,他赤着上身,面对百姓,负荆请罪。
架势虽足,但却句句都把罪责往袁家身上引,自己只是念于多年同袍之情未有及时揭发。
顾小情,而舍大义!
魏良说的声泪俱下,还不忘历数了一遍魏家先祖的赫赫战功,称自己愧对先祖。
围观的百姓便小声嘀咕起来,坐到都督之位,一般便是有战功的武将世家,也都曾保家卫国。
魏良之言,并不全虚!
有了中军都督魏良打样儿,右军、前军、后军,三位都督,也都效仿魏良,各自负荆请罪,于府门外向天下百姓谢罪。
并和魏良说法如出一辙,相互佐证,矛头统一指向左军都督袁舶一。
袁家这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