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澜!风澜……”双眼的血泪滴在了雪上,开出一朵朵红莲。
蛮荒洪渊,男子无情的眸子中倒映出一丝悲悯。
“呵呵呵……琉璃开不出彼岸,终是一颗无情心。”阴郁的眸子闪出一抹嗜血,一把将那舞姬拉到自己身旁,握住她的脸,满是埋怨。“尧音,为何要抛弃我?为何?你就这么恨我吗?”君荼将一壶酒仰起头灌在口中,发出冷笑。
“你忘记了,你都忘了!当初是你教会了何为爱,何为仁……你曾经叫我好好活下去,如今我想好好活着,你却要杀我!尧音,为何连你也讨厌我?就算万物要杀我,恨我弃我,唯独你不能!”他的眸子闪着碧色的潋滟,一把甩过了怀里的舞姬。
“魔神陛下,天界已攻破蛮荒防线,我军伤亡惨重!”男子的眼睛掠过厉色,怒道:“仅凭水风二神,又如何能攻破本尊设下的万怨阵?”那小兵吓得头也不敢抬,压低声音,“是……是莲印!”
莲印?
君荼握紧手掌,发出刺耳的冷笑。
阿音,没有想到你为了杀我,竟然亲自挖心炼化莲印!你是有多恨我厌我啊!
剜心之痛,你又是如何承受的?
君荼跃上饕餮的背,手持怨生出面迎敌。
风水二神见君荼终于出来,立马将此包围。
“魔神,还不束手就擒?”水神怒道。那人扬起高傲的头颅,不屑地扯起笑意,眼里尽是无情。“小小水神,何来的口气敢命令本尊?吾乃魔神,尔等,终究蝼蚁。”怨生剑震出魔力,将众神打退百米,口吐鲜红。
眸子扫过火神手上的莲印,睥睨的眼神闪过笑意。“你们,还没有资格与本尊对战,若有能耐,便叫尧音亲自杀了本尊!”说罢,男子直接离去。
阿音,我要你亲自告诉我,你不是真的想杀我。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手里。
神魔对立,业火殊途。
黄泉忘川,开满一地血色彼岸,如火如荼。
妙颜看着面前枯死的朱曼沙华,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她轻轻地拿起那枯萎的引渡之花,将它从中折断。
昔日的爱人大打出手,关乎三界六道生死安危。尧音,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抉择,无论舍去哪一边,于我来说,只有无尽的利益。而今的君荼,便是当年的我,你像舍弃我一样抛弃了他。呵呵呵……我要你和我一样……不,你要比我更惨更可怜!我要你尝尝坠落神坛一身泥泞是何滋味,叫你体会一身恶臭如阴沟里的蛆虫苟延残喘是何等绝望!
“鬼母,那人来了。”妙颜重新戴上面具,眼底的笑意散发出恶毒。
时机刚好,倒是省去她去找他的时间了。
木芒拖着所剩无几的神躯,冲向了妙颜。
罗刹鬼母根本没有将木芒放在眼里,她动动手指,那人已经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眼睛一片漆黑,流出血水。“啧,高贵的神啊,竟然跪在了我这妖邪的脚下!”女子一脚踩在木芒的脸上,发出狞笑。原来将神踩在脚下是这等滋味。
那些羞辱、欺辱过她的,不管是人,是仙,还是神,都会像是而今这般,被她妙颜踩在烂泥里,永不翻身。
木芒挣扎着要站起来,妙颜又踩在他的双手上,发出指骨断裂的声音。
“别挣扎了,你们只配,永远为奴!”木芒咬着牙,用双臂支撑着站了起来。“你……休想!”他举起扶桑剑刺来时,女子不耐烦的抬了抬手指。“去吧,去杀了那些凡夫俗子,去吧!”
他的眼睛被黑暗所吞噬,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些无能为力的凡人。扶桑剑不听使唤的举起,指着那些人。“对啊,就是这样,杀了他们!神弑凡人,多么有趣啊!”
剑锋亮出寒光,发出嗜血的剑鸣。“不……不是这样!”木芒一剑刺向自己,嘴角挂着血迹。
“邪不压正,你永远,赢不了我们!”妙颜暗叫不好,可此时木芒离她仅差分毫,她用尽全力打在他的心口。木芒发出最后一力,将扶桑剑打进了妙颜的命门。
“生而不息!诸神同袍,木芒永远与你们并肩!陨!”妙颜发出一声惨叫,被神力击退,趴在地上吐出了血。
一阵眩晕后,世间再无春神木芒。
妙颜只感到心口像是被焰火焚烧,又如破土而出的嫩芽一样,在她的心里不断地来回撕扯,反反复复的穿透又生长出来。
尧音看着面前的一株白梅,将风澜的一丝神力蕴养在了其中。
不知是挖心还是何缘故,她总觉得心口在隐隐作痛。
思绪不定之时,三神已经带领剩下的天兵天将回到了天界。尧音听闻融焰的说辞后,眼睛闪过了一丝难言之隐。
短时间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是她没有做好。而今司命神殿无人,司命之星又陨落西海,人间掀起浪潮。命格轮已乱套,不少亡魂错入命轮,有些恶魂因此成为堕仙,四处作乱。
“帝君,魔神狡猾,无非是想转移注意力,小神请命,愿带兵诛魔神。”尧音看了一眼火神,又回到了神殿里。
当年她出生之际,大司命曾经送她一慧眼之力,而风澜当时重塑她血躯时,便是以自己的眼睛为血引。
而今来看,无非因果轮回罢了。
当日相赠,不过是为了今日而已。
她笑笑。
白纱蒙眼,是无尽的黑暗。
命格轮终于又运转了起来,一切又像是往常一样生生不息的运作着。
司命殿上燃起神芒,她在黑暗之中看见了一线生机。
正欲前往迎敌时,星辰大殿前又一星宿黯淡了下来。她握紧了手里的七杀,几经回眸,又毅然决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