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颠簸劳顿,两人终于赶到了蓬莱岛。只见岛上景色优美,即使是周围落雪,岛上依旧是四季常青。烟波浩渺,云雾缭绕,几只仙鹤低头喝着仙露,琼楼玉宇直入云霄,守门的童子见是外人到访,急忙去告知这蓬莱岛的主人。
里面清修的仙人白眉白胡子,一身道袍,手拿拂尘,闭眼打坐,“仙君,殿外有人求见。”童子拱手行礼。老者眉目慈祥,半晌,他才道:“可知晓是何人?”童子道:“说来也是奇怪,那女子还带着神兽白泽,还有一名男子,感觉也很神秘,弟子愚钝,并未看出是何许人也!”老者摆手,示意童子将两人请进来。
白泽现世,是那人回来了!
师兄,她回来了!师弟等了她千万年,她终于回来了!
司音音和池易跟在那童子的身后,走至正殿,却见一老道慈祥和蔼的坐在那里。两人一同行礼。老道扫过那女子的眉心,只见额间的神印神威,不容侵犯。蓬莱仙人又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那个黑衣男子,眸子逐渐暗淡了下来。
“晚辈司音音,拜见蓬莱仙人!”她低首,十分恭敬。“不知两位小友到访我蓬莱,所为何事啊?”女子缓缓抬头看向老者,道:“不知仙君是否可以安排晚辈的朋友先去歇息?”老者点了点头,叫童子领着池易去后殿稍作歇息。池易回眸,只好跟着童子离开。
见男子走后,司音音才突然跪地,坦诚答道:“仙君道法高深,必是看出他的身份。晚辈不敢对仙君有所隐瞒,此次不请自来,还请仙君海涵。此人体内被种了绝情花,仙君也知晓,绝情花本身并未有伤害,只是他体内还有情蛊,这两者相遇,无疑是致命之灵器,而晚辈听闻蓬莱仙人有可以取出绝情花。”
老者注视着她,半晌,才道:“你是想让我救他?”女子点头,不料老者突然大笑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过都是世人道听途说罢了。贫道只是在此处清修的散仙,此等本事,贫道也无能为力啊!”司音音有些着急,“不管任何需要,只要晚辈能做到,只愿仙君能救他!”
女子磕头,老者只是目光隐晦的看向司音音。
师兄,阿音还是如同往前一样啊!再次见到阿音,我这心里也高兴啊!她还是执意要救那人,师弟我这心里,还是忘不了师兄的教诲啊!宿命如此,我只能告诉她原因……
“不是贫道不救他,只是一切都是宿命,若我参入你和他的因果,便会有另一种灾难在等着你们。虽然我没有办法取出绝情花,但我可以让你们知道前因后果,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老者似是在惋惜,叹了一口气。
女子不明所以,抬头看向老者。
“跟我来。”女子走在蓬莱仙人的身后,走到了山巅之上。脚下是万千浮云,是芸芸众生。
“你可看到了什么?”司音音看去,眺望着众生的渺小,“万物仿若蚍蜉之渺小。”老者点点头,语重心长道:“缘起为始,缘灭为终,一念成神,一念成魔。不忘初心,坚守本道,才能打破宿命。”
女子若有所思,又随着老者一同来到了一座莲池。池中央开着一朵巨大的莲花,不同的是,那朵莲花一半是金莲,一半却是红莲。“混沌之初,天地混浊。盘古开天辟地后,有一莲吸收天地之日月灵气精华而生,从而孕育出一位神魔。而在混沌中,也有一吸收浊气而生的魔神——混沌之魔。你与他本就是敌对,无论怎么改变,依旧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而你,却是这朵神魔之莲中生出的神魔,你的生来,便是为万物而死。”
老者一语道破,女子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蓬莱仙人一甩拂尘,池中的水瞬间变成血红,“你本是因万物生,便是为万物死。神魔沉睡万年,初醒之日,天地浩荡,普元神者为挡天劫,不慎误伤了神魔之莲,莲中法力尽失,一女婴呱呱落地,于是普元神者将那女婴收为弟子,起名‘尧音’,居于天界神域。”
司音音腿有些发软,心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尧音”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名字,轮回之境看到的,便是普元带着尧音观望众生。
良久,老者又回到了正殿。“贫道等你,已经等了千万年,如今,你必须要重担重任,守护万物!”
女子发怔,拖着虚晃的步子离开。如此说来,是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改写生来的使命。几世轮回,只是叫她受尽苦难,激发魔性,而后成为神魔,从而杀死混沌之魔,葬身天道!
她坐在一望无际的岸边,看着白浪卷起千层拍击礁石,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如此悲凉。她不过是天道里面一颗棋子而已……
池易远远看着那个女子,心头一紧,“阿音。”他坐在一旁,回眸凝视着她。司音音苦笑,想和一个人相守,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夜色撩拨人心,他的碧瞳泛出魔的瞳色。如今,池易已经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魔性了,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她。巨浪翻滚着,眼前是没有尽头。
“你相信天道吗?” 她神色痛苦,是压抑已久的怒火。池易看向夜空,又低下头来,伸出手指把玩着夺魂笛。“信与不信,又能怎样?既然没有选择,何不逆天而行!我没有选择,只好出生就是魔体,纵然是魔,我也会守着自己的本心。何人说魔生来便是暴虐狠毒,可我却见有些所谓的仙便是比魔还要可怕。阿音,不管天道如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女子淡然一笑,似是幡然醒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