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人族就是这样，明明人数最多，但永远都是一盘散沙。

即便外敌入侵，还在想着内斗，想着如何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桃殇不解：“那老天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柳墨辰：“因为他不想让你遇到危险，甚至求我留住你。因为只要有你在，道门便不算灭亡。”

桃殇淡笑：“可你还是告诉了我，并且没有阻止的意思，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柳墨辰没有回话，只是将手中衣裙交给桃殇。

的确，以他对桃殇的了解，她绝不可能缩在剑宗苟且偷生。

桃殇拿到衣裙细细抚摸，而后便进了帐篷。

片刻的功夫，一袭白衣的少女便走了出来。

桃殇捏着裙摆转了一圈，那衣裙便随风舞动，少女如同黑夜中的白月般皎皎出尘、清美绝伦。

柳墨辰望着亭亭玉立的少女，恍然失神。

像…

即便样貌不像…

但那种感觉真的太像了…

“小七…”

“嗯，怎么了师父？”

“为师其实一直没有勇气问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

桃殇下意识便明白，柳墨辰指的是谁。

她抬眼看着一脸认真有些胆怯的墨辰，心中微痛。

是呢，她这次妖帝城之行，漏洞实在太多，任谁不起疑？

道门秘法或许还能蒙混过去，但是她一步一重天走来时，那散出的五神剑意，即便只有一瞬也足以让柳墨辰看出端倪。

眼见桃殇不言语，柳墨辰便不敢打扰。

因为他很害怕，很怕听到不好的结果。

思虑再三，桃殇还是叹了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便告诉你…

她，没死。”

柳墨辰怔住，北风萧瑟，刮过他消瘦的面容。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薄唇微颤，嗫嚅良久才轻声道：“师父她过得可还好？”

桃殇凄然一笑：“她呀，过得还不错吧。”

柳墨辰思绪很乱，他曾经以为小七便是她，但后来的许多事都否定了这个观点。

于是他便死心了，只是直觉一直告诉她，或许小七和师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然如何解释，里世界中的小七刚好就附身在师父身上，又如何解释她散出的五神剑意？

五神剑意，那是就连他都不曾习得的绝妙功法。

这世间，只有他师父会。

所以柳墨辰便有了一个猜想，这少女，或许与她接触过。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接触过？你和她。”

桃殇抿嘴微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梦里，我每次休息都会在梦中见到她，我所有的功法都是她教的。”

“原来是这样，这样一切便都说得通了…”柳墨辰失神呢喃，仿佛魔怔一般。

桃殇却抿嘴微笑：这逆徒，心里话总是憋着，我便主动告诉你想要的答案吧。

“她曾对我说过，要你好好活下去，她已到了修炼的关键点。只要你活下去，你们就一定能再相逢。

至于她为什么不愿在梦中见你，是因为她生气，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让她失望，她一直都看着你。”

当听到这话时，柳墨辰的脸上明显有了变化。

即便一直重伤在身，他始终有着一份独属于天下最强才有的清冷风骨。

如今，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眼中写满委屈。

果然，他平时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

桃殇望着他，再也笑不出来。

她心疼。

她趁着柳墨辰失神，直接抱住了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柳墨辰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想要后退，却被桃殇抱得更紧。

“别动，这是你师父让我这样做的，他说你一生凄苦，让我代她抱抱你。”

柳墨辰怔住，许久才回过神。

“那刚才你亲我也是她让的吗？”

桃殇没有回应，慢慢松开了手，然后将帐篷收回纳戒。

走出很远才顿住，然后转身对着柳墨辰俏皮一笑。

“那是我想亲你，柳墨辰，我喜欢你～”

说罢，桃殇没有任何迟疑御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