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在这种事上拦不住路祁言,有时候看到和郁舟有关的东西也会跟着眼眶一红。
不过,路祁言从来没有在看这些东西时哭过,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就这样,看似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陈淮看着路祁言一点点变正常,逐渐放心了些。
几天后,路祁言甚至开始请陈淮到家里吃饭了,语气听起来也没有了先前的绝望感。
陈淮放下心来,按照约定时间到了路祁言和郁舟的家,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开导一下,让路祁言学会一步步走出这件事。
然而,房门在他面前打开的那一刻,陈淮发现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路祁言早就把午饭准备好了,桌子上三套碗筷整整齐齐。
“……今天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陈淮找位置坐下后,战战兢兢地问。
“没有了。”路祁言回答,把熬得鲜香浓白的莲藕玉米脊骨汤盛到了小碗里,推到了自己对面的空位处。
陈淮就这样看着路祁言时不时给空位面前的盘子里夹菜,愣是一句话也没敢问。
但就算是不问,他也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冷汗很快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一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路祁言把自己和陈淮的碗筷丢进洗碗机,接着去收拾空位上的饭菜。
陈淮咽了几口水,终于问出来:“路祁言,你在给谁夹菜啊?”
“舟舟啊。”路祁言的语气很平静。
他把脊骨汤和饭菜都倒掉,转过头时神色终于温和了很多,柔声说:“你先去玩,要是胃不舒服就找我要消食片,不许自己偷偷吃辣了,知道吗?”
路祁言对着说话的方向,是空无一人的餐厅。
陈淮浑身起鸡皮疙瘩,闭上眼默念了几遍佛祖保佑后才又缓缓睁开眼,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看到。
但路祁言的那副样子却让他恍惚了一瞬,就好像那块空地上真的有一个熟悉的少年,正翘着两根头发笑,同时有一丝心虚,因为想偷偷吃辣被逮住了。
陈淮在见鬼了和出现幻觉了两个选项中徘徊了几秒,最终在对科学的信任中认定是后者。
过了一会儿,陈淮踌躇着走到路祁言身边,弱弱提议:“要不我帮你联系个靠谱的心理医生吧。”
路祁言正在把洗好的碗筷往外拿,闻言动作一顿。
他侧过脸,隔着一段距离和不远处靠着墙的熟悉少年对视。
郁舟的视线倏然和路祁言相撞,疑惑地歪了歪头,无声地问:“路哥,怎么啦?”
路祁言的目光变得温柔了不少,回答:“没事。”
他把碗放进了收纳柜,半晌,终于回答了陈淮的问题:“我没疯,我知道他是我的幻觉。”
眼睫颤动几下,路祁言的声线被心脏的疼扰到颤抖:“可是我不能治。”
这是他最后一个见到郁舟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