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献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她的手指,有些异于寻常女子的纤长,掐指的手法飞快,不过三息便放下了手。
“从这里到你家,需要多久?”
楼还明答:“一月有余。”
“快马加鞭,一个月内赶到,见到人我才知道能不能救。”
楼还明下意识的问:“赶不到呢?”
“赶不到你可以提前披麻戴孝。”
“……”
“怎么?不信我?”
楼还明直摇头,“没有,没有。”
“殷姑娘,坦白说,云梦泽是我祖母的最后生机,不知道您师傅是否方便一同前去。”
殷问酒皱眉,“很明显不方便啊,你以为我想去呢,要不是看在她老人家答应了的份上我这会在屋子里烤火睡觉不舒服吗?我来遭这个罪,千里迢迢的去,还要被你们质疑!”
“打扰一下,没有们。”周献突然插话道,“我相信殷姑娘是一片善心之举,就是姑娘这马车驾的太慢了些,不如换到我们车上或者我让侍卫来帮两位姑娘驾马?”
此刻绕你有天子之气,殷问酒也没了好气,“不必!老太太的生死卦离奇,寻常人我压根不用掐指。回你们自己车,我自会追上。”
楼还明还想说什么,被周献的眼神制止。
他担心慌乱乃人之常情,毕竟是至亲之人。
但殷问酒说的在理,她不为玉牌的承诺,何苦寒风凛冽的天随他们赶去上京,实在没有理由。
两辆马车在栈道上疾驰。
三天后,他们到了最近的镇子最繁华的那家客栈,抵不过云梦泽一分。
殷问酒是被蓝空桑扶下马车的。
她的脑仁快被颠成一锅粥,这身子有多虚她自己知道,在云梦泽五年娇养的像个公主,哪里受过这种身体上的苦。
楼还明见殷问酒面如菜色,于心不忍道:“殷姑娘,需要我为你把上一脉吗?”
殷问酒翻了他一眼,“饭菜送到房里,你自己计算时辰,无需顾虑我的身体。”
主仆二人进了房间,楼还明看向周献。
周献提醒道:“她也从医,心里应该有数。你安排就好,不用顾虑我。”
他们一路奔波,紧赶慢赶的,周献这个闲着出来人从无一句怨言。
楼还明也不再多说,换马车,垫上更厚的被子,备干粮……
房内。
殷问酒只匆匆吃了一碗饭便倒在了床上,离开荒漠,进入人烟之地,果然周遭气流都变的浑浊多了。
蓝空桑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些符咒,沿着床榻上下左右加中间的人,一共贴了五张。
贴完她才躺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小憩。
更深露重。
有看不见的缕缕黑气往这间客房里汇聚着……
床榻间的符咒泛着淡光,黑气瞬间消散了大片。
殷问酒皱着眉,睡的极不踏实。
黑气最终退的只剩下最后一团,但床上的人翻动的动静越来越大。
“滚啊!”
她猛的坐起来吼了一声,长时间积累的困意爆发到了极致。
殷问酒头顶着被子站了起来,她光脚踩在地上,月色下的赤足白到发光,脚踝处系着一根红绳,绳子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却不见有声响发出。
“空桑,带我去那个叫周献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