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看着镜子里自己头上金灿灿的凤冠,怀疑顶的是一堆铁。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小梦边给她整理好凤冠垂下来的流苏边道:“黎小姐,凤冠有五斤多,您扭头的时候要稍微注意一点,小心闪了脖子。”
“……谢谢。”
秋棠搞定妆造后,就去了拍摄大婚用的房子里,也就是沈府。
由于拍摄过程中要随时补妆,整理造型,小梦也跟过来了。
她和林助理年纪相仿,两人也算是同事了,聊得不亦乐乎。
……
沈府很好认,外面挂了红绸、红灯笼,喜气洋洋的。
于洲比秋棠先到,看见她后,眼睛亮了亮。
他的造型没她这么夸张,目光落在她脸上,打趣道:“你们匀国皇室挺霸气啊,这身凤冠霞帔,一看就很值钱。”
秋棠一手拿着剧本提裙走上台阶,“你也说了是皇室,在怎么着也寒酸不到哪儿去。”
不过说到底还是剧组有钱,没让她顶一脑袋塑料出场。
离开拍还有十分钟。
秋棠翻了翻剧本,拿笔做好记号,跟于洲道:“我们对一下词。”
她侧对着他站着,乌发如漆,姿容秀如玉。低着头看剧本时,纤细的脖颈微微弯曲,露出来的肌肤被大红色的婚服衬得又软又娇。
也不知于洲听到没,见他没吱声,她抬头看向他叫了声名字:“于洲?”
却见他半开玩笑道:“我沈初弋的老婆就是好看。”
才过去几个小时,他好像忘了在酒店过道里的事,又变回了往常的样子,极其自然地和她说说笑笑。
到底不是自己的菜,秋棠内心毫无波澜,复低头看着自己的剧本,平静地接话道:“就角色而论,大婚还没开始,现在还不是。”
于洲笑笑,“迟早的事。”
秋棠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怎么说呢,听起来有点不舒服。
她抬头看向他,似乎不想跟他胡扯了,直截了当地问:“还对不对词了?”
于洲见她模样认真,也怕惹她不高兴,摆正态度道:“对对对。”
秋棠合上剧本,跟他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李信还没到,两人简单地讨论了一下对这场戏的理解,以及该怎么演。
远远在一边站着的小梦跟林助理感慨道:“CP感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有人光站在那里随便聊聊,就让人感觉他们是一对。”
林助理:“也还好吧,都穿着喜服呢,任何人一眼看过去都知道他们俩是一对。”
“服装是CP感的加分项,但也并不是绝对,还是要看两个人的状态。苹果在横店画了三四年妆的经验来看,他们两个的戏拍出来绝对很好磕。”
小梦指明道:“身高、体型还有这两张绝美的脸,哪哪都很好磕。让人有想磕CP的冲动,其实也就是我以上说的那几点,再加上适当的剧情,观众还不得疯?”
话没法反驳,林助理看他们两个认真讨论,有来有往的样子,别的不说确实挺搭的。
她跟小梦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懂了。”
……
临近开拍,陆陆续续有演员到达片场。
威远将军的饰演者今年已经五十多了,演过不少人的爸爸,算是小荧屏里的老演员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交际,懂事的人已经开始主动打招呼了。
几乎是他一来,片场的小演员都十分礼貌地说老师好。
于洲在戏里和他是父子,已经在一起拍过两场了,也算比较熟了。秋棠。还是第一次见他,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
大婚这场戏分两个部分,拜堂和洞房谈话。
前半部分秋棠的台词不多,主要看于洲和沈将军 Solo.
等对完词,群演也差不多都到了。
前一部分在正堂完成,场内的演员比较多,从入正堂到拜天地,距离比较长,两人跟着摄像走了一下位。
“演员就位。”
李信打板开拍后,沈府一派祥和景象,来来往往贺喜的人不断,沈将军站在门口脸都快笑烂了,唯独沈初弋挂着张臭脸。
到底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迎娶的又是一国公主,他趁机跟儿子道:“弋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好歹有个笑脸模样。”
“我笑不出来。那个女人谁爱娶谁娶。”
“你!”沈将军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门前进进出出的官员太多,不好当面指责他,又怕他这副不情不愿的表情传到皇帝耳朵里,会给他们沈家穿小鞋。
于是偷摸着苦口婆心跟他道:“弋儿,为父前两个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就半点不听呢。”
他压着自己的暴脾气道:“陛下亲自指给你的亲事,九五至尊,这是我们沈氏一脉祖宗积的福分,你若是敢违抗圣令,我们全家都得拿项上人头给你陪葬!”
沈初弋看了他爹一眼,似乎听烦了,直截了当道:“放心,圣上要不了您的脑袋。”
“再者,父亲大人,我要是真能不娶她,我人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沈将军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既然知道那匀国公主你推脱不掉,就别给我黑着张脸!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想你老子在朝堂上被那些谏臣明嘲暗讽,当着陛下面戳我的脊梁骨吗!”
沈初弋嘴唇动了动,没等他再开口,护送柳青姝的马车出现在街道尽头。
“该去迎公主进府了。”沈将军临走前还不忘丢给沈初弋一个眼神。
经过刚才那一段,沈初弋老实多了,尽管脸上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臭。
他一袭红袍,走到柳青姝的马车下,作揖道:“威远将军沈琢之子沈初弋恭迎匀国公主。”
话音落下,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柳青姝慢慢起身。
沈将军轻咳了声,示意儿子过去扶着点。
沈初弋这次倒是没整出什么幺蛾子,愿意配合着安安静静拜完堂。
“公主。”
他朝柳青姝伸手,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