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进深渊,溺死在漆黑的深海里。
再睁开眼,自己站在一片云海之上。
远处的夕阳将巨大的云朵城堡染成粉红色,其中点缀着亮闪闪的星星,一切都蒙上了迷雾般,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通透的云朵美得让人迷离,我想再靠近些却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一眨眼睛的功夫,自己又漂浮在湛蓝的深海里。
无数星星从海底升起,坠入天空之海。由星光连线构成的大翅鲸从头顶缓缓游过,遮住了整片天空。海面上的光一点不剩地全被遮盖住,星光巨鲸巨大的翅膀拖着整片天空帷幕,犹如收起画卷般,过境之后留下一片璀璨斑斓的星空。
绚丽的星河贯穿天穹,脚底下巨大的月牙闪耀着亮晶晶的玫红色光芒,上方是七彩斑斓的星云,里面还孕育着两颗小恒星。恒星的内核像心脏那样脉动着,脉动着,最后爆发!闪耀出无尽的光芒,再而化为纯白,什么都看不到的纯白。
我伸出手去触摸,但却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手,看不见鼻子,看不见自己的身体。没有天没有地没有角落也没有线条。别说东南西北,连上下左右都辨别不出。再怎么转头转身,看到的也只有一片纯白。
很小的时候曾经梦到过这一幕,尘封多年的记忆现在又被重新唤醒。
“喂!有人吗?”
我本想这么喊,但我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我连自己的嘴巴都摸不到,不是没有触觉,而是因为我现在既没有手,也没有嘴巴。
我是死了吗?
算了,无所谓了。
世界慢慢变暗,最后变得漆黑一片,我眨了几下眼,闭眼和睁眼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分不清上下左右里外天地的漆黑。
但也好,纯白的世界太闷热了,黑暗更能让人平静下来。我放缓呼吸,弯起腿像小婴儿一样蜷缩起来想休息一下。
这时一双手抱住了我的脸颊,那双手冰凉又柔软,还十分熟悉。
我睁开眼在一片虚无中不断摸索着,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能让我感受到触觉的东西。就像漆黑的仓库里照进一丝光亮,重新激活了视觉。长久的孤寂中听到一丝声响,重新激活了听觉。
我拼死抓着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穿越了漆黑和纯白,海上汹涌的波涛和静谧的天堂云端。我仍旧看不见,但我知道我抓住了。它正拉着我顶着冲击朝前方飞去,冲破最后一层壁障!
我睁开眼,我紧紧抓着的,是安妮妈妈的手腕,她正趴在沙滩上不省人事。
夜空中确实闪耀着繁星,月亮也悄悄出来了。亮堂堂的海滩上安静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波波冲刷上来的浪花声。
我爬起身把安妮妈妈翻了个面。她脸色苍白,另一只手腕上还紧紧缠绕着游泳圈的绳子,泳圈早已不见踪影。
她还有体温,我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如何施救,却一点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急救方法,只记得溺水了是要用膝盖顶住肚子来着的?等等,这是正确范例还是错误范例!?我有没有记混?
我抹掉她脸上粘着的沙子,扒了扒她眼皮,捏着她的脸蛋使劲摇了摇。抬起手正打算给她一巴掌时,她一皱眉睁开了眼。
“还好你没死!”不过要死的话也早就死了吧。
她躺着瞪起死鱼眼愣愣地盯着我,仿佛没睡醒。眨了眨眼突然蹦出一句。“你在干吗?”
“你醒了!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朋友,你的名字叫安妮妈妈,你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安妮,你家住在
“神经病,我又没失忆。“安妮呢?安妮在哪?!”
“不知道。”
我把她拉起来坐好,一波浪潮冲上来没过腰部又褪下去,我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她抬头愣住,我顺着她的视线跟去,一棵巨大的参天大树映入眼帘。如果刚刚见到的巨鲸比一整座山还大的话。那这颗树就是外星飞来的陨石,直直插在这颗星球上。那强有力的压迫感。
安妮妈妈仰着额头喃喃自语:“这就是……世界之树……吗?”
恐怕安妮妈妈自己都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翻江倒海的独角巨鲸,这棵树和安妮妈妈的哨所那棵绝对不是一个品种,我敢肯定,绝对不是。
眼前这棵才是真正的世界之树。
粗壮的树干高耸到天上去,我的视力甚至看不清树冠,只看得见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遮住了大半片天空。整个岛上就只有这一棵树,占据了整个岛屿,不如说整个岛屿就是这棵树生长在海中所连带出来的泥土形成的。
“传闻世界之树上一次结果是七千年前,这辈子是没戏了。可我想即使是现在开花结果,我们可能也连一片树叶都摘不到。露水也许还能争取一下,世界之树是用女神的泪水灌溉的,露水也有同样的效果。”
“收集完又要怎么带回去”
她没回答,心不守舍地看着我,又踩着沙子跑远四处张望着,她的两只鞋都丢没了,在沙滩上四处张望着,很快又跑了回来。
“安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