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1章 魏汉攻防战(四)伐蜀进行时(中)(1 / 1)宁随传首页

宁随听到蒋舒叛变,傅佥阵亡后,不禁唏嘘不已,心想:“虽然想过蒋舒会不服气,搞些小动作,没想到他居然投降了。难道他不管成都蒋家那群人的死活了吗?”姜维也责备自己说:“我本以为派傅佥去盯着蒋舒就会没有问题的,没想到会是这样。”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接着,姜维又向廖化了解汉中各地的情况。廖化也一一据实禀告。

却说钟会自从被司马昭任命为镇西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后,就率大军分兵前进,攻打汉中。

此时,守在南郑关的卢逊最先得到了消息。卢逊一边派人去成都求救,一边在关前木桥左右,伏下军士,装起武侯所留传的十矢连弩,等待魏军到来。

不久后,魏军先锋许仪就率军前来抢关。卢逊见状,急忙一声令下,只见矢石如雨,向许仪射来。许仪大惊,急忙率军撤退。卢逊也收兵回关。

钟会得知后,率领百余骑前来察看。卢逊见状,心想:“这人是魏军主将,我若是杀了他,岂不是大功一件。”主意已定,于是命人一齐射向钟会。钟会大惊失色,急忙调转马头逃跑。卢逊见状,不肯舍弃,率领关上五百军马杀下关来,钟会急忙拍马过桥。突然间桥上土塌,陷住了马蹄,险些儿掀下马来。马挣脱不起。钟会见状,于是弃马步行。钟会跑下桥的时候,卢逊正好赶上,一枪刺来,正中钟会左背,眼看就要结果钟会性命,却被赶来的魏军护军荀恺回身一箭,将卢逊射下马来。钟会乘势麾众抢关,关上军士因有蜀兵在关前,不敢放箭,被钟会杀散,夺了山关。

钟会夺下南郑关后,怒气冲冲地叫来了许仪说:“你为先锋,理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专一修理桥梁道路,以便行军。可我刚才到桥上的时候,几乎陷住了马蹄,险些堕桥。如果不是荀恺的话,我早就被杀了!你如此怠慢,理当按军法处置!”唤左右将许仪推出斩首。众将听后,纷纷求情。钟会却想:“我初掌大军,若不杀个人立威,以后如何行事。”当下不管众将求饶,坚持把许仪推出去斩首。众将无不骇然。

钟会夺得了南郑关后,又下令让护军荀恺、前将军李辅各自率领万人围攻汉、乐二城,自己则率领大军征讨阳安关。不一日便抵达了阳安关。

阳安关的守将傅佥眼见魏军势大,便打算坚守待援。蒋舒却心想:“再待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只怕我一辈子都没有出路了。如今魏军率领大军讨伐我们,仅凭益州一州之地,如何与强大的魏军抗衡?嗯,看来只能如此了。虽然这样做对不起成都那边的家人,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蒋舒主意打定,于是便找到傅佥说:“魏军远道而来,定然十分疲惫,不如主动出击,闭城自守反而不是最好的办法。”傅佥摇了摇头说:“我们奉命镇守阳安关,只要守住阳安关就是功劳,今违反命令出战,如果丧师军败,辜负国家,徒然死而无益。”蒋舒这时假装愤怒地说:“敢情被贬的不是你对不对?我被大将军贬到了这种地方,正迫切地需要一场大功劳来恢复我昔日的地位,如今机会就摆在我面前,我怎能放弃?”傅佥见状,细思了一下,也觉得目前魏军士气正盛,防守不是最好的办法,于是说:“好!蒋兄有如此豪情壮志,我也不能不帮忙。我即刻调集全部兵马,随你一同杀敌。”蒋舒心想:“你要是在,不是坏了我大事吗?”急忙对傅佥说:“不可,不可。阳安关需要有人镇守才行。你就负责镇守阳安关,我负责前去厮杀就行了。”傅佥还以为是蒋舒不想自己抢了他的功劳,便有些担心地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蒋舒说:“若是打不过,我再撤退回来就行了,到时候你可得接应我。”傅佥点头表示没问题。蒋舒心中窃喜,心想:“真是容易上当的家伙。”于是率领了大半军马杀下关来。

蒋舒率军行至阴平,正好遇上了钟会大军。蒋舒于是径直投降了钟会。蜀军不明所以,只好跟着一起投降。钟会大喜,急忙控制住了蜀军,不让一兵一卒走脱。等到一些蜀兵反应过来想逃走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钟会接见了蒋舒。蒋舒拜服于地说:“降将蒋舒,拜见上朝镇西将军。”钟会大喜说:“很好很好,你叫蒋舒是吧?我记得你是成都蒋家的人,为何会投降于我?”蒋舒回答说:“成王败寇,上朝都动用了十五万大军攻打鄙邦,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谁。末将只不过是识点时务而已。”钟会哈哈大笑说:“我喜欢你的回答。”接着又唤来了征蜀护军胡烈说:“如今蒋舒率领阳安关大半军马前来投降,阳安关守备空虚,你即刻率领部分魏军假扮成蜀军,和蒋舒一起赚开阳安关。”胡烈领命。蒋舒心想:“这是在测试我的忠诚吧。”于是和胡烈一起前往。

胡烈和蒋舒走后,一名粮食官走进来对钟会说:“镇西将军,我们的粮草只够支撑半月了,新的粮草还未运来,该当如何?还请将军示下。”钟会想了一会儿,便计上心来:“阳安关那里虽然囤有许多的粮草,但是对于我军来说也只是解燃眉之急而已。更何况还有这些新降的蜀军,只怕还是不够用。看来只能用这些蜀军来顶一下魏军的肚子了,反正他们是偷偷投降,也没有人知道。”主意已定,钟会于是对粮官说:“你放心好了,很快便有粮草运来了。”粮食官一脸疑惑,但是不敢提问,只得告辞离开。钟会接着又唤来亲信丘建,命他去办理此事,丘建虽然不忍心,但是也领命去了。

另一边,胡烈假扮成蜀军,和蒋舒一起赚开了阳安关。傅佥顿时又惊又怒地说:“蒋舒!我还是看错了你,本以为你有所改变,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看枪!”一枪刺向蒋舒,蒋舒持盾挡住说:“哼,再继续待在这种地方,我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还有,我早就已经说过了,眼下的大好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说着,挥刀向傅佥砍来。傅佥轻松躲避,提枪挑开了蒋舒的刀。蒋舒大惊,慌忙逃走。傅佥上前追赶,却被一支兵马出现拦住了去路。傅佥只得放过了蒋舒,奋力拼杀了起来。这时,胡烈赶到大呼说:“贼将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傅佥坚决地回答说:“我生为汉臣,死亦当为汉鬼,决不投降!”冲上前去与胡烈交手。魏兵见状,四面合来,将傅佥围在中心。傅佥左冲右突,不能得脱。突然间一个人影闪过,挥刀砍断傅佥右臂,傅佥大叫一声,落下了马,急忙去看时,却是蒋舒。傅佥愤恨地说:“卑鄙小人,无耻之徒!”蒋舒不答话,一刀结果了傅佥的性命。胡烈在一旁看着心想:“这人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手刃自己昔日同僚,看来以后得离他远点才行了。”

傅佥死后,钟会挥军夺得了阳安关。关内所积的粮草、军器果然很多。钟会大喜,于是大摆宴席,犒赏三军。席上,众将都只觉得肉块味道怪怪的,似乎与平常所吃的肉块味道不太一样。然而当时情景,人人都兴高采烈的,谁也不会在意这件事情,即使有在意的,在此高兴的情景也不便提出来。

正高兴着,忽闻西南上喊声大震。钟会慌忙出帐视之,绝无动静。钟会心中奇怪,派人前去查看,一无所获。钟会只好继续回去吃席。

宴会结束后,钟会刚想入睡,西南上喊声又起。钟会再次惊疑起身,命人查看,还是一无所获。钟会见状,于是自引数百骑,俱全装惯带,往西南方向巡哨。

行不多时,来到一山,只见杀气四面突起,愁云布合,雾锁山头。钟会勒住马头询问说:“这里是哪里?”有认识的人回答说:“这里是定军山,昔日夏侯渊将军就是死在了这里。”这时,又有人惊疑地说:“刚才那些事情莫不是夏侯渊将军显灵了?”钟会喝止说:“住口,怪力乱神的,休要胡说!”于是勒马而回。待转过山坡,忽然间狂风大作,背后数千骑突然出现,随风杀来。钟会大惊失色,一马当先,率先逃走。身后诸将坠马者,不计其数。及奔到阳安关时,不曾折一人一骑,只是跌损面目,失了头盔。众人惊魂未定,七嘴八舌地说,“太可怕,就见阴云中人马杀来,等靠近身来,却没有伤人。”“什么人马啊,那是一阵阴风,直吹得我凉飕飕的。”“得了吧,哪里是风,分明是天神下凡,忽隐忽现的。”钟会见这些人越说越离谱,也不禁心想:“这世上不会真有鬼怪吧。这可不行,看来得等天亮的时候去庙里烧柱香保佑保佑才行。”于是问蒋舒说:“定军山附近有没有什么庙宇?”蒋舒摇了摇头说:“没有庙宇,只有诸葛亮的坟墓。”钟会心想:“诸葛亮吗?看来得去拜一拜他的坟墓才行了。”

天一亮,钟会就到武侯墓前祭拜。钟会命手下把守山下,自己上山祭拜。祭毕,只见狂风顿息,愁云四散。不一会儿,清风习习,细雨纷纷。一阵过后,天色晴朗。钟会大喜心想:“以前我还以为鬼怪之事都是胡说罢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常常去烧香,祈求保佑。”

这时,钟会突然间感觉到背后阴森森的,似乎有谁站在后边。钟会咽了咽口水,回头一看,只见树荫底下站着一人,纶巾羽扇,身衣鹤氅,素履皂绦,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飘飘然有神仙之姿。钟会惊问说:“你是什么人?”那人回答说:“你刚刚才拜的我,怎么就忘了?”钟会问:“你、你是诸葛亮?”那人回答说:“我正是‘诸葛亮’。”钟会害怕地想:“娘啊,我今儿个是撞邪了吗?不,等一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钟会看了一眼天空,果然是朗朗乾坤。于是冷笑一声说:“你是谁?竟然假扮诸葛亮。”“诸葛亮”回答说:“我就是我,何来假扮一说?”钟会说:“朗朗乾坤的,怎么会有魂灵出现,你要是想吓唬我也得下点功夫才行吧。”“诸葛亮”一脸淡然地说:“你为何认为魂灵只会在夜晚出没,我们魂灵即使是白天也能出现,说我们魂灵只能在夜晚出现的,那只是你们人世间的误解。”钟会不禁怀疑地想:“真的是这样吗?这魂灵之事我也不懂,不过我山下那么多人马,寻常人是不可能上得来的,如此来说的话他十有八九就是魂灵了。不过他出来是想干什么?莫不是……”于是张嘴问:“那你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出来是想怎样,要杀了我吗?”“诸葛亮”摇了摇头说:“我一个阴间之人是不能过多干涉阳间的事情的。”钟会听闻,暗暗地松了口气,心想:“这样子的话我就放心了。”“诸葛亮”又说:“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虽然汉祚已衰,天命难违,但是两川的生灵,横罹兵革,实在是可怜。希望你入境之后,不要妄杀生灵。”说完,钟会只觉身子骨一软,便晕了过去。等再次惊醒过来时,“诸葛亮”已然不见了踪影。钟会回想起了刚才的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回去后我得赶紧做准备才行,对,就写一面大旗,上书“保国安民”四个字。”钟会主意打定后,立即回去。

此时,在不远处的地方,两名女子正望着钟会离开。其中一名女子略微紧张地说:“诸葛道长,刚才可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钟会那家伙不会相信你的话。”原来其中一人正是诸葛果。诸葛果回答说:“这也是无奈的办法,其实贫道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好在还顺利——留夫人,这次还真得多谢你们定军山庄的帮忙了,否则单凭贫道一人之力,很难把钟会引过来。”原来另一人却是吕香。吕香说:“我们定军山庄早就加入了你们五斗米教了,但有吩咐我们绝对会照做的,又何必道谢。”诸葛果点了点头,又问:“撤离的事情怎么样了?”吕香说:“都已经安排好了,请诸葛道长放心吧。”诸葛果点头说:“嗯,我刚才虽然只是和钟会交谈了几句,但是也察觉到了此人城府极深。即使现在暂时骗过了他,估计他很快就会发觉,并且派人回来调查。若是让他发觉自己受骗,定军山庄肯定会遭殃,因此一定得赶紧撤离。”再三叮嘱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