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谌见自己的佩剑被折成了两段,又气又怒,正要大发雷霆之际,黄皓急忙上前说:“殿下息怒啊,这神婆可是陛下传唤进来的,若是耽误了陛下的事情,殿下可担待不起啊。”刘谌听后,也不敢强留,于是瞪了一眼黄皓说:“哼,奸诈小人。”接着怒气冲冲地退到了一旁。黄皓不屑一顾,心想:“哼,无知小儿。”随后将师婆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刘谌在一旁看着他们进去,握紧拳头,心想:“哼,黄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不过黄皓请这个妖妇进宫究竟所为何事?”
黄皓与神婆进得宫来,刘禅急忙出来迎接。刘禅焚香祝毕,请师婆坐于龙床上。师婆不慌不忙地坐上,忽然之间,披发跣足,就殿上跳跃数十遍,盘旋于案上。刘禅不明所以,看向黄皓,黄皓回答说:“这必然是神仙降临,陛下可退左右,亲自祷告。”
刘禅于是尽退左右,只留下黄皓。接着自己再次祷告。只见师婆突然间大叫曰:“我乃西川土神也。陛下欣乐太平,无需求问他事。数年之后,魏国疆土亦归陛下矣。陛下切勿忧虑。”言讫,昏倒于地,半晌方苏。刘禅大喜,对此深信不疑,对师婆重加赏赐。
师婆急忙拜谢,拿着赏赐出了宫。来到郊外之时,突然出现了数名黑衣人,向师婆袭来。师婆见状,急忙与之交手。数个回合后,师婆便渐渐地落入了下风。师婆不禁心想:“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这些家伙应该是看中了老娘的钱财,老娘一个人可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先走为妙吧。”于是卖个破绽,脱身而逃。
不料这几名黑衣人却紧紧追着她不放,师婆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目标是我。”于是只得再次和这些黑衣人打了起来。不一会儿,师婆便被打倒在地,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北地王刘谌。师婆见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然而师婆却不害怕,对刘谌说:“我乃西川土神,你们竟然如此无礼,还不快放了我!”刘谌大怒说:“妖妇还敢在此妖言惑众,举起新的佩剑,朝师婆斩去。”在师婆耳边擦身而过。师婆吓得直哆嗦,连忙向刘谌求饶。刘谌说:“让我饶了你也很简单,说,父皇把你召进宫里所为何事?”那师婆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因为陛下他听闻了魏国不日将会伐汉,但是不知道消息的可靠性,所以就找了我进宫来占卜一下,看看魏军会不会伐汉。我于是对陛下说魏国不会伐汉,并且不久之后魏土还会为陛下所有。”刘谌听后,不禁惊讶地心想:“此等大事父皇竟然不打算与大臣们商量,而是听信这妖妇一面之言,这可如何了得?”那师婆又问:“那个,我能走了吗?”不料刘谌却生气地说:“哼,你这妖妇妖言惑众,死有余辜!”一剑结果了师婆的性命。接着便让黑衣人负责处理掉师婆的尸体,自己则先行回去。
路上,刘谌不断地思考,心想:“父皇本就不喜欢我,如今更是听信了那妖妇之言,只怕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了。既然如此……”心中主意已定,快速进城来,前往诸葛瞻的府上。
诸葛瞻正在府内读书,听闻刘谌前来拜访,诸葛瞻心想:“奇怪,我现在虽然已经迎娶了公主为妻,但是与他并无什么交情,他怎么会来拜访我。”虽是如此,诸葛瞻还是接待了刘谌。诸葛瞻问:“不知殿下来微臣府上所为何事?”刘谌说:“卫将军,前线军事紧急。卫将军可知道吗?”诸葛瞻不解地问:“前线,前线发生了什么事?”刘谌于是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尽皆告诉了诸葛瞻。诸葛瞻听后不信地说:“不可能的,魏军的动向微臣也略知一二,他们正在打造战船准备讨伐东吴,不可能攻打我们的,请殿下放心。至于陛下请师婆来占卜一事,的确不是一国之君该做的,来日微臣定会规劝陛下的。”刘谌还是些许不安地说:“卫将军,我认为我们还是早些做准备吧,此事十分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诸葛瞻摇了摇头说:“为了没有确定的事情而妄加调动兵力是不明智的。不过请殿下放心,来日微臣一定会向陛下打听此事的准确性的。”刘谌见状,只得无奈告辞。
次日,诸葛瞻直接找到了黄皓,询问说:“魏国是不是即将开始伐汉了。”黄皓一惊,问:“你怎么知道的?”诸葛瞻说:“你不要管我如何知道的,你就说是也不是。”黄皓哈哈大笑说:“卫将军,你放心好了,这只不过是姜维想要通过魏国的细微动作来帮自己增兵,好恢复往日地位,岂能让他称心如意?”诸葛瞻不放心地再问:“真的是这样吗?”黄皓说:“卫将军放宽心好了,我怎么会拿国家大事来开玩笑呢?毕竟我的权利是直接来源于陛下的,任何人或许都可以不对陛下忠心,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不对陛下不忠心的。”诸葛瞻稍稍放心地说:“希望如此吧。”黄皓心想:“真是的,一个两个急什么,从魏国现在的动作来看,摆明了是要讨伐东吴,怎么会来进攻我大汉呢?真是愚蠢。”
……
姜维自从上表后,一连几天也不见消息回来,心中正郁郁不安。宁随和诸葛果走进了帐中。姜维问:“你们二位有什么事吗?”宁随先开口说:“将军,一连几天也不见成都援军的影子,只怕那边是不肯派兵前来,我们还是早些做好撤离沓中的准备吧。”姜维点点头说:“嗯,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朝廷会如此耽误军情。”接着问诸葛果说:“你有什么事吗?”诸葛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想了想后才开口说:“这几天贫道要回道观一趟,处理些许杂务,只怕短时间内不能随行军中了。”姜维点点头说:“也罢,你本来就不是我军中之人,要走要留都随你。”诸葛果点了点头,望着姜维,良久才说:“伯约保重。”说完,先行离开了。宁随心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杂务’,竟然需要诸葛道长回去处理。”诸葛果出了营帐后叹了口气,心想:“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诸葛果离开后,姜维又接连上表请求援军协助防守,却都被黄皓给一一给按下,几乎没有一位大臣知道。
这天,姜维像往常一样和宁随巡视各地。这时有士兵来报说探得魏使派兵前往了羌中。宁随说:“看来魏国是打算联结羌人之力来对付我们,看来是一场硬战了。”姜维叹了口气说:“魏国大军出动,本就是压倒性的优势。联结羌人,只是想尽量减少他们的损失罢了。”宁随说:“将军,虽然此次是将会一场硬战,但是反过来想的话,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若是我们成功坚持下来的话,北伐就又有了希望,不是吗?”姜维听后,豁然开朗地说:“对,这或许就是大汉最后的机会了。”
……
却说诸葛果回到了成都,并没有回到乘烟观,而是直奔诸葛瞻府上而去。诸葛瞻许久不见诸葛果,自是十分热情的接待了起来。诸葛果说:“思远(诸葛瞻的字),贫道此次前来并非为了他事,而是希望你能向陛下进言,请求陛下派兵协助伯约防守的。”诸葛瞻有些为难地说:“姐,你这是在为难我。如今魏国正在全力讨伐东吴,即使派兵协助防守,也应该是增加巴东方向的防守才对。”诸葛果说:“思远,以你的才智,难道看不出来这是魏国的声东击西之计吗?”诸葛瞻摇摇头说:“姐,你就别在帮那个姜维了,你被他给骗了,他只是利用魏国这一点细微的动作好让朝廷为他增加兵马,让他恢复昔日的地位罢了。岂能着了他的道。”诸葛果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就真的那么讨厌伯约吗?”诸葛瞻略带愤怒地回答说:“是的,我讨厌他,他不断地发动北伐,浪费民力,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我顺应民心人情,用尽了全力才勉强将他的地位剥夺,也完全抑止了他的用兵。”诸葛果说:“所以你为此不惜和黄皓合作。”诸葛瞻吃了一惊说:“姐,你都知道了。”诸葛果说:“只是猜测出来的,仅凭你一人还无法撼动伯约的地位,所以你必须与人合作。而最有可能合作的人选就是黄皓了。”诸葛瞻说:“嗯,不错,不过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等姜维的事情处理完后,我就会与黄皓划清界线。”诸葛果听后叹了口气,心想:“难道天意真的不能违背吗?”于是又对诸葛瞻说:“你的方法早晚会害了这里,等到敌人兵锋进入益州时,切勿忘记吴汉之事。”诸葛瞻坚定地回答说:放心好了,我会用尽全力去守护大汉的。”诸葛果见状,于是告辞出府。
诸葛果出得府来,心想:“这里不行,看来只能去下一处了。伯约,我能帮你的,或许只有这些了。大汉的国祚已经快要走完了……”
却说张翼跟从姜维北伐,因战功升为了升任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刺史,官位与右车骑将军廖化相等。随同廖化一起护卫成都。
这天,张翼正在军营里训练新兵,有士兵来报说诸葛果前来拜访。张翼心想:“诸葛姑娘,她来干什么?”于是命人带她进到军帐中。
诸葛果来到军帐中,见过了张翼。张翼问:“诸葛姑娘来张某营帐中所为何事?”诸葛果回答说:“汉中情况危急,需要将军出手帮忙。”张翼连忙问:“汉中发生了什么事吗?”诸葛果说:“魏军不日将会讨伐大汉,请将军出兵协助防守。”张翼疑惑不解地问:“可据我得到的情报来说,魏军正在打造战船,准备讨伐东吴才对。”诸葛果说:“这只是魏军的声东击西之计罢了,他们假装打造战船,为的就是吸引我们和东吴的注意力而已。我们得到的情报说司马昭已经洛阳附近集结军队,并向长安推进了。”张翼说:“既然如此,姜维为何不向陛下上表,请求陛下派兵协助防守,而是让你过来找我。”诸葛果说:“伯约已经向陛下上过表了,可是至今毫无音信。”张翼震惊地说:“这怎么可能,我这里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诸葛果说:“如若贫道所料不错,十有八九是黄皓在从中搞鬼。”张翼思考说:“近来朝中大臣大多依附黄皓,他的确有这个能力。”诸葛果心想:“只怕不止如此,这背后恐怕还有陛下的默许。陛下应该已经对伯约起了疑心,不然不可能对伯约的上表置之不理。”张翼对诸葛果问:“我明白了,你希望我怎么做?”诸葛果问:“将军能够调动兵马吗?”张翼摇摇头说:“得有朝廷的调令下来,我才能指挥兵马。”诸葛果又说:“既然如此,那打探消息总还能做得到吧。”张翼点点头说:“这点权力我还是能动用的。”诸葛果说:“那就请张将军时刻派人关注汉中那边的消息,一有魏军来袭的动静就立马上奏给陛下,争取能以最快时间援助伯约。”张翼又问:“不过这能来得及吗?”诸葛果回答说:“不知道,不过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此外廖将军那边还得请张将军帮忙说明一下。”张翼点头说:“这是自然。”接着,诸葛果便告辞离开。
诸葛果回到了乘烟观,道观弟子出来迎接说:“师傅,范真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诸葛果点了点头心想:“终于还是来了,五斗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