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领军至武城山前,对众将说:“南安附近有一山,名武城山;若先得了,可夺南安之势。”正要引兵上山,忽然之间山上一声炮响,听得喊声大震,鼓角齐鸣,又见旌旗遍竖,都是魏兵,中央之处飘起一面黄旗,上书邓艾两字。
邓艾站在黄旗下,对着姜维哈哈大笑地说:“姜维,你想偷袭南安,却不知被我抢占了先机!”姜维大怒,急忙率军上山攻打。不料山上山下数处魏兵杀来,将汉军围在了中间。姜维率军奋力杀出重围,撤到山下,见魏兵已退,也率军在山下扎营结寨。不料刚扎好营寨,就听得一声炮响,魏军冲杀下来,势不可挡。汉军大乱,自相践踏。待得杀退魏兵后,姜维又令士兵运粮草车仗,至武城山,穿连排定,欲立起寨栅。不料邓艾见状,当天夜里就令五百人,各执火把,分两路下山,放火烧车仗。宁随见状,率领江湖军将五百魏兵尽皆杀死。只可惜营寨又立不成。
姜维见营寨多次建立不成,于是与众将商议。诸葛果说:“南安难以夺得,不如先取上邽。上邽乃南安屯粮的地方;若取得了上邽,南安可不攻自破。”姜维点了点头表示有理。随即又问:“胡济的汉中军有消息了吗?”柳隐回答说:“日前就派人去打听了,汉中军才刚出阳平关。”姜维大惊说:“什么!我明明下令让他们尽快与我军汇合的,不曾想竟如此怠慢。”诸葛果这时说:“伯约,现在无论懊恼还是悔恨都已经没有用了,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撤退;二是攻取上卦。”姜维思索良久,实在不愿就此放弃。于是留夏侯霸屯于武城山,自己尽引精兵猛将,直取上邽。
姜维领兵行了一宿,将及天明,见山势狭峻,道路崎岖,于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有识得的人回答说:“这里是段谷。”姜维听后疑惑地说:“段谷,断谷。如果有人断其谷口的话……”话音未落,只见前边尘头大起,左右两支魏军杀出,姜维且战且走,率军撤退。走不多时,又见前面喊声大震,当先一将,正是邓艾。邓艾又哈哈大笑说:“姜维,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当下三路兵马齐攻,汉军大乱,自相践踏,各自逃命。
就在这时,夏侯霸引兵救援,姜维看后,奋力杀出,两军合在一起,且战且走。姜维想要再度前往祁山,不料夏侯霸却说:“祁山寨已被魏军打破,鲍素阵亡,残余人马都在这里了。”姜维大惊,急忙率军从山僻小路间撤退。后面邓艾急忙追赶,姜维见了,长叹一声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于是让夏侯霸负责领军撤退,自己则留下断后。
姜维手持长枪,左右冲杀,几乎如入无人之境。然而,尽管姜维武功高强,终究难以抵挡千军万马。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了起来。这时,又有一支兵马杀了出来,却是师纂所率领的祁山魏军。师纂和邓艾合兵一处,将姜维团团包围在了核心。姜维数次奋力冲杀,皆被杀了回来。姜维仰天长叹说:“莫非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丞相啊,姜维对不住你了!”说罢,拔出佩剑就要自刎。突然之间,姜维听得魏军后军一阵发喊,却是一支兵马杀奔而来。领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宁随。
原来,宁随终究不放心姜维,于是率领江湖军前来救援。姜维见状,趁势杀出。眼看就要突出重围,突然斜刺里一将杀出,不是别人,正是邓艾。邓艾挥刀砍向姜维说:“姜维,受死吧!”姜维连忙提枪格挡。若是平时,邓艾只怕不是姜维的对手。然而现在的姜维因为刚才数次厮杀,早已十分疲惫,所以不是邓艾的对手。没过多久,姜维就渐渐地落入了下风。宁随虽然就在一旁,有心想要帮忙,但是却怎么也插不上手。
邓艾的刀法十分厚重,对着姜维步步紧逼。姜维只能不断地格挡。突然间,邓艾大喝一声,一刀劈将下去,瞬间将姜维手中长枪劈成了两段。眼看就要继续劈中姜维,好在姜维躲闪及时,迅速地侧翻下马,闪开了邓艾这一刀,不然只怕是连人带马也给劈成了两段。
姜维环顾四周,看见了一名正在骑马的敌将,连忙纵身一跃,飞身一踢,将那名敌将踢下马来,接着坐上了那匹马,拔出佩剑,就要与邓艾再战。得亏宁随拦住说:“大将军,贼众我寡,不利交战,先行撤退吧。”姜维看了一眼四周,见江湖军虽然个个勇猛善战,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再打下去只怕就要全军覆没了。姜维于是只好率军撤退。
邓艾追杀了一阵,眼见姜维进入了一个山谷里边,立刻停止追赶。邓艾又看了一眼两边山上,见山势掩映,时不时地还有飞鸟飞出,不禁仰天大笑,对着山谷说:“想在此处设伏等我,我偏不上当。”于是收兵而回。
果然,正如邓艾所料,夏侯霸在此处设伏,想要扳回一局。原来,夏侯霸引军撤退的途中,正好遇到了胡济的汉中军,便合兵一处,想要支援姜维。胡济也实在没有想到姜维会遭此大败,懊悔不已,急忙和夏侯霸率军救援。夏侯霸登高而望,见姜维在宁随的帮助下,杀出了重围。于是夏侯霸便与胡济商议说:“不如设下埋伏,等大将军兵马成功撤离,邓艾追杀进来的时候突然杀出,或许可以反败为胜。”于是便在谷口设下埋伏,只等邓艾进谷,给邓艾来个围而歼之。谁曾想邓艾竟然看出了埋伏,于是鸣金收兵离去。夏侯霸见此计不成,和胡济一起收兵回来与姜维汇合。
姜维一路长吁短叹,回到汉中,清点人马,足足损失了三、四万人。姜维不由得仰天长叹,过来许久也不发一声。宁随也心想:“此次北伐,江湖军损失了七、八百人,连鲁安前辈也死在了乱军之中。”不由得也是唉声叹气。胡济更是懊恼不已,心想:“怪我,我真不应该听信来敬达的胡言乱语的,如果我能准时出兵,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一时之间,整个营帐内都充斥着一股惆怅的氛围。胡济终于是忍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于是站了出来向姜维连声道歉。不料姜维听后,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大跨步地走到营外,对众将说:“你们自便,不要跟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便走了。
姜维离开后,张翼向胡济详细地询问了情况。胡济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张翼不由得愤愤地说:“陈袛这家伙真是误国啊。”宁随好奇地问:“张将军不是反对大将军北伐的吗?”张翼回答说:“一码归一码,我之所以反对北伐,并不是出于我对北伐的反感,而是怕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不过如果当时伟度你能够准时到达的话,此次北伐的结果或许就不一样了。”胡济低下头,惭愧不已。这时,诸葛果又说:“现在讨论这些也没有多大用处了。我们现在该想的应该是如何补救才行。”张翼问:“道长此话是什么意思?”诸葛果分析说:“眼下我们大败,国力受损,汉中的兵力如今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只怕魏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张翼点头说:“道长说的不错,可有什么办法吗?”诸葛果回答说:“眼下的我们急切需要制造一个能够让我们喘息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淮南。”张翼不解地问:“淮南,为什么?”诸葛果回答说:“正如先前伯约所说的一样,淮南地区游离于司马氏的一家权力之外,这才先后有了王凌和毋丘俭的反叛。而现在司马昭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原因,于是就在平叛了毋丘俭的叛乱后加紧了对淮南地区的控制。尽管如此,淮南也依旧是最容易发生叛乱的地区。因为淮南地区不像壅、凉地区和荆州地区一样,完全地被司马氏的势力所渗透,所以还有一搏的余力。而且,据贫道所知,目前镇守淮南的是贫道俗世的族叔,就这层关系而言,或许能有策反的机会。”张翼还是疑惑地说:“真的能成功吗?听说毋丘俭反叛的时候,他可是也加入了讨伐毋丘俭的行列。”诸葛果说:“不能保证成功,但必须一试。纵使不成,亦可放出消息,令司马昭起疑。”张翼又问:“那么谁能够担此重任?”诸葛果说:“很显然,这件事非贫道莫属了。”张翼说:“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话未说完,诸葛果就说:“张将军这话可是看不起人吗?”张翼连忙说:“没这回事,是我一时的口误。”诸葛果说:“事情就这样定了,贫道现在就出发。”张翼说:“不跟大将军说一下吗?”诸葛果说:“事态紧急,就不和伯约说了,你们替贫道转告他就是了。”说完,就出发了。
姜维巡视诸营,见全营上下全都是一片哀怨之气,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江湖军的营地里。
石当远远地看见姜维往这里来,并且不带一人。石当眼珠子转了一圈,瞬间计上心来。石当唤来了几名要好的兄弟,嘱咐了几句。其中一人疑惑地说:“这样真的可以吗?”石当说:“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你们难道就这样甘愿放弃吗?要知道,我们都是被他逼着上战场的。”几人一咬牙,便决定和石当做这件事情。接着,石当便去迎接姜维,笑嘻嘻地问:“大将军,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姜维说:“没什么,巡视一下诸营。”石当点头说:“原来如此,大将军请。”说着,便请姜维入帐。姜维刚刚走进帐中,一张大网就从上面落了下来……
却说宁随回到了江湖营中,有事想要找石当商量,却发现石当不见了人影,于是又询问其他人。有看见的人说:“我看到他和几位弟兄扛着一个麻袋出营去了。”宁随听后问:“麻袋,那麻袋里边装着什么?”那人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宁随顿时好奇心起,问明白了石当出营的方向后,就找了过去。
却说姜维猛然间惊醒,竟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里边,被绑在了一个石柱上。姜维看向周围,正好见到石当和几名江湖军的人就在旁边。石当见姜维醒了,于是开口说:“呦,总算醒了。”姜维十分冷静,对石当问:“你想做什么?”石当回答说:“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放了我们,把解药给我们。”姜维说:“可是解药现在不在我身上。”石当说:“知道,我们刚才已经搜过你身了。这样吧,你把解药的配置秘方告诉我们就行了。”姜维心想:“哪有什么解药,都是随口瞎编的。不过现在说出来只怕这些人也不会相信。不如就将每次糊弄他们的糖丸的配方说出来应付一下吧。”于是说出了糖丸的制作配方。石当半信半疑地问:“是真的吧?”姜维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好了,假不了。”
就在这时,恰好传来了宁随的声音。石当不禁一惊,心想:“这家伙怎么来了?”吩咐左右:“看着他,别让他发出声音,我出去看下情况。”于是走出山洞,转角就碰到了宁随。
宁随见到石当,好奇地问:“石前辈,你到这里做什么?”石当支支吾吾地说:“那个……这个……唔……不能说。”宁随问:“不能说,为什么?”石当眼见难以瞒下去,于是突然指向一边说:“看!那是什么了?”宁随边转头边说:“什么啊?”突然,石当一记手刀对着宁随后脑勺重重的一击,宁随踉跄了几步,便趴在了地上,看着石当,心里满是问号,没一会儿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