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宸闻言,泪水盈盈的眸光中倏地闪过一丝精光,只见他神色陡然一狰,猛的起身,三步越下帅案,一把抓住临淄特使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道:“大王虽患有固疾,但也不过是小疾小病,本太傅出兵之前,大王还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病薨!其中莫非有隐情乎?汝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否则本太傅一剑斩了你这厮。”
滕子宸突然的暴怒吓得这个临淄特使不禁心惊肉跳,两股战战的颤抖起来,谁不知道齐国太傅虽以文人雅士自居,但莫忘了太傅可是武将出生,杀个把人就跟吃豆子似的,干小瘦弱临淄特使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一吓。
当即惶恐的叩头不止的哭喊道:“太傅饶命啊!大王病薨之时朝堂大臣们皆都在场,其中并无隐情啊!还请太傅饶命,小的只是一个传令小吏,又怎敢妄言欺瞒太傅。”
难道是我多疑了?滕子宸蹙了蹙眉头,凝声道:“起来吧!”
“多谢太傅,多谢太傅……”特使如蒙大赦的爬起爬起身来,口中连连称谢。
滕子宸坐回帅案,低眉寻思半响后心中依旧疑窦丛生。大哥虽然算不上身强体壮,但也不是那种说病死就病死的人。按理来说,先王薨逝应当先办王丧葬礼才对啊,怎么会先搞起了新王登基大典,这也太本末倒置了吧!完全于理不合啊!
滕子宸越想越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又一时想不起来。
临淄特使抬头瞄了一眼正在低眉垂思的滕子宸,战战兢兢的拱手道:“不知太傅打算何时启程返回临淄。”
回去?滕子宸轩眉深深的隆起,面露犹豫之状,心声伤感道:大哥啊!大哥!弟又何尝不想回去祭奠大哥你,可弟弟出征前曾答应过你,出征北伐不下北燕誓不还师,如今弟布局已成,用不了多久就能为兄长开辟北疆山河。此时若回去,则一切努力化作泡影,今后若想再度北伐就难矣。兄长有横扫天下之雄心,弟又何尝不想结束这战乱的天下格局,你若泉下有知,想必也会赞同为弟接下来的做法吧!
滕子宸沉思半响后,缓缓开口道:“如今燕国大军未退,齐国北境疆土亦未收复,此时此刻本太傅暂时还不能回去参加大王的登基大典。”
临淄特使一听,顿时急道:“太傅莫不是要违抗王令乎?太傅若不回去,这让小吏如何向大王交……”
倏忽间,滕子宸冷然的目光罩在特使的身上,吓得特使赶忙闭上了嘴,只听滕子宸凝声道:“本太傅受先王遗命,统领大军北伐燕国,如今战而未果,本太傅安能就这么回去。汝回去禀呈大王,就说本太傅完成先王遗命后自会便班师回朝。”
“可是……”王令特使还想说些什么。
只见滕子宸霍地起身,拔剑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汝莫非想阻拦本太傅吗?”
王令特使被滕子宸倏然间的霸道之气吓得叩头纳拜不止,嘴里直嚷道:“小的不敢!太傅息怒,小的自会回去向大王禀呈太傅之言。”
待王令特使慌不择路的走出大帐,滕子宸仰天长叹一声,伤感的颓坐回席榻,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与齐襄王结拜时的场景,两人结拜之情虽不及桃园之深,但也是兄弟情深,如今天人永隔,难免不让人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