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草摇头:“连唱一个月,还有几个人会跟着听?大家喜欢听的是新鲜的、刺激的东西,我想好了,最大的话题是新大陆,这里有数不清的新鲜东西,所以我要报道新大陆的事。”
钱飞一拍大腿,佩服净草其实已经想到了这么深入:“没错,关心新大陆的人至少有几个亿,但他们来不了新大陆,你可以在两个大陆之间任意来去,这是你的极大优势。”
净草这时候终于图穷匕见,双手合十,恳求说:“你能不能把越洋通信的材料卖给我一套?我在厂里听说了,你已经把这个搞出来了是吗?小瑾还订了货?她那盘子多大啊,一旦开始下订单,肯定连续没个完。能不能把我排在她前面?”
原来如此。
钱飞说:“你是想在新大陆探索、写稿子,然后把稿子拍发回去,雇人播音是吗?其实可能不如你自己带着稿子飞回去方便。”
净草连连摇头:“我不是那种能写稿子的人。我想做直播。”
钱飞笑了笑:“语音直播,那要求的带宽可远非长短码能比,需要研发升级专用设备。”
净草的上半身越来越前倾,关切地说:“能做出来吗?能做就行,钱不是问题,都算在我账上。”
钱飞说:“能。”又犹豫了片刻,说,“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这样的直播一开,就是真的要坚持下去不能停的,就像上班一样。你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净草满不在乎地说:“这有什么?战争结束之后的两个月来,我一直在上班。”
钱飞震惊:“什么?上班?”
看起来净草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的可怕,她很自然地说:“在化工厂里上班。”
钱飞只感到手脚冰凉,太阳穴突突地跳。
净草自愿去上班了?
在化工厂里上班?
这还是净草吗?
这个世界是不是出问题了?
回想起来,刚才净草说“在厂里听说”什么的就很有违和感。
钱飞的屁股已经不是坐在树桩上了,而是微微抬起,像是蹲着马步一样,进入了一个极度紧张的状态。
此前他的人生之中出过两次重大的变故,一次是十七岁的时候穿越过来,另一次是司马吞蛟等副总背叛公司,现在此时此刻仿佛就要与那两次一起,鼎足而三。
这可能已经不是他穿越以来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这个时候,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钱飞尽量掩饰着嗓音里的颤抖,说:“那你在厂里,是从事什么岗位的工作呢?”这话听起来都别扭得不像正常口语了。
净草说:“产品经理。”
“做什么产品呢?我可以问一问吗?”
净草说:“洗发水。”
咦?
忽然整个世界恢复了色彩,钱飞又能听得到森林里的啾啾鸟鸣了。
顿时整件事情变得无比正常。毕竟,净草仿佛生来就是要和洗发水做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