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他也想过组织人挖地道逃亡,但困难程度超过预期。
这村子的一边是山,下面全是坚固石头,另一边是河,一不小心就会把地道淹了,里面的人一个都活不成。
要想把地道挖到比河床下面最深处还深,两三个月也难。
至于怎么隐藏地道口、怎么隐藏挖出来的土,都是要命的问题。
救兵从外面往村里挖掘,要想隐藏动静,就得从相当远的森林里开挖,且不说工程量浩大,单说要想挖的方向够准,那也是凡人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巩云庆吩咐不要把地道的消息散播出去,不要让大家喧哗聚集,一户一户地去通知妇孺,悄悄领到地道边上送走。
儿子又对他说:“咱们逃出去的人之中,女人小孩都被曙光公司照顾着,男人都跟我一起回来了,还背回来一些兵刃。公司的人说了,现在西门应该不剩几个敌人把守,咱们村里的男人可以冲破西门,从那里逃出去。”
巩云庆却说:“在西门有援兵等着冲进来吗?”
儿子一愣:“他们没说。大概是没有吧,如果有,现在就可以冲进来了。”
巩云庆眯起眼睛观察这个大村子里的战事。
现在官兵有三分之二围在东门,喊杀声震天,另外三分之一则是在紧张地守着河岸。村子里现在还有一千多男丁,比所有官兵加起来还多(实际上比冯瑾营地里的公司员工也多一大截),而这两大股官兵现在却都傲慢地背对着他们。
“逃什么?”巩云庆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说,“这是咱们的村子,该滚的是那些狗官兵。”
……
豹营与木筏上敌人之间的争斗,发展得越来越紧张了。
木筏上的人放了火铳,豹营也放了火铳,都没有打倒几个人。
要想决定胜负,还是得短兵相接。
木筏试着靠近,而豹营的士兵们也越发靠近水边。
这河边并不平缓,从岸边下去就是齐腰深了,进攻一方想要跳下木筏、涉水登陆,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豹营这边也遇到一个困难,就是肚子饿了……
突然,后排猛地推搡前排,有十几个人扑通扑通掉进了河水里。
“想吃鞭子了吗?搞什么名堂?”
营官怒骂着去看后排,却惊愕地看着几百个泥腿子一拥而上,手持长棍,正在对着后排士兵们的腰眼乱戳乱捅。
泥腿子们刚才在靠近时,居然没有什么动静。
身穿铠甲的士兵们脚下打滑,脸上都是惊怒绝望,还在接连不断地落进水里。
铠甲让他们不会被区区木棍所伤,但一旦落水跌倒,仅仅齐腰深的水也会让他们活生生地溺死。
几个军官已经转身去砍那些农民的长棍了,但砍断一根又从后面递上来一根。
显然农民们已经抢了仓库,从中夺回了本来就属于他们的木材。
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少数阴险的长矛,有一个士兵就被冷不防捅进面门,死了。
其实,豹营的后排士兵手中全是长矛,但长矛的尺寸和密集的队形偏偏使得他们很难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