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天想起韩素红确实卖过血,原来是为了文凭含金量低下的自己,可以调到县医院。
且她的赌鬼丈夫一直没出现,还帮忙寻找,其实并非出于本意,后来庆幸早已死了。
而张翠芬没有正经职业,每天打扮得骚里骚气的,混在男人堆里,又怎会洁身自好?
自己只是自命不凡,虚荣心作祟,凭空想象成大人物,为身边人解决困难,受到追崇。
甚至入戏太深,把善良的村医陈林波、校长杨宝昌当成了假想的敌人。
“啊……”他的心脏紧缩,脑壳内有炸裂的声,要把什么从中剥离着。
试图回忆,找寻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偏偏是一片空白。
“小天,给你父母治病,还欠着我们几万块,赶紧还了,别整天装傻充愣!”
从小卖铺走出的王金玲,掐着腰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牛建国在旁唯唯诺诺的。
牛小天惨笑一声,二婶仍旧是黑黄的皮肤,二叔仍旧是佝偻的腰板,他们并未伟大的隐瞒欠款,最看重的亲情,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无非是构造了美好的一幕。
正要认命,接受教师这一安排,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忽然注意到掌心,貌似不对劲!
杨宝昌勾起的嘴角,沉下道:“你又在犯迷糊了,算上医生的工资有六千块,很不错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侄子,二叔不得不开这口,我们家过得不如意呀,村长不让开小卖铺了。”
牛建国叹息道:“你二婶也整天闹,快应承下来,早把钱补上,我跪下算是求你一回!”
他双腿下屈,牛小天急忙搀扶住,瞧着那半头白发,忍不住流出了心酸的泪。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让亲人享不了福。
“哥哥,你为我讲奥数题很厉害,当我的老师吧。”牛大义拉着他的衣摆央求。
牛小天此时脑海处于混沌状态,但常识与逻辑还在,自语道:
“我就算医生加薪了,撑死两千块,代课教师估计还不到一千,怎么能有六千?而且二叔他们找我要钱,我躲避还来不及,又咋会教导功课……”
兀然间,眼前的人不知为何闭上了嘴巴,没多想又向家折返,准备把当老师的事与韩素红商量下,最信任的就是她。
由于脚步太快,拐弯时不慎碰倒了一个体态丰盈的女人,都不能以前凸后翘来形容。
浑圆的腿上也裹着斑点袜,堪比圈养的母牛,相当带劲儿,不过脸色同样的苍白。
“诶呦,小天,你也不看路,撞死我了。”
“彩霞姐?不好意思,我着急有事,没注意。”牛小天道歉着将她拉起。
吴彩霞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道:“我正好要去找你的。”
牛小天抱着柔躯,不免浑身僵硬,莫名地有了一股冲动,压制着道:“找我做啥?”
“我帮你家挑粪,你偷偷塞给了我钱,又认了妞妞当女儿,我想以身相许报答。”
吴彩霞双臂勾住他的脖颈,眼神迷离着道:“就在戏台那边,没有谁过去。”
牛小天不经意扫过领口,简直蔚为壮观,喉结滚动着,心猿意马道:“这不好吧?”
“刚听说你要当老师了,我想让你费点心教妞妞,她智力不高。”
吴彩霞催促道:“你快点跟我去吧,三两没准见我不在,在家拿孩子撒气呢。”
牛小天困惑,还没下决定呀,是得到了杨宝昌的信儿?两人没理由有所关联。
依稀之中,是当了妞妞的爸爸,并治疗好了,但不敢确定医术的水平了。
接着正色道:“我不能这么做,为了孩子,牺牲你自身,我跟牲口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