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后,司机发现自己的客车,正在院里停着呢。
他想过去看看,那俩小伙却不让,抓着他的胳膊,给他送到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大概六七个人,为首的很胖,留着平头,叼着香烟问:“你从松江来的?”
司机点头,态度挺好,因为他发现,这间办公室的墙上,挂着好几把枪,有单管的,有双管的,这些人长得也凶神恶煞,看着都挺社会,不配合容易再挨一顿揍。
“CNM,我大哥跟你说话呢,你他妈点个鸡毛头?哑巴啊?”
那俩小伙看司机不说话,立即按住他的脑袋,叮咣又给他一顿踢。
平头的胖子乐呵呵的看着,啥也没说,过了四五分钟,司机脑袋都被踢出血了,他才假惺惺的说:“得了,松江来的,不懂规矩,你俩也别跟他一样的。”
司机欲哭无泪:“大哥,我就是个开车的,咱们有事说事,我咋得罪你了?”
“我CNM,我都说了,你停车给我大哥汽车刮了,还问咋得罪我们了?”
那俩小伙又踹了司机两脚。
平头胖子说:“你开着外地车,跑绥化这么嚣张,应该挺有脾气吧?正好,我张树清呢,专门治有脾气的,你给我车刮了,我管你要10万块钱修车费,给钱,车开走,不给钱,车就留下给我开吧。”
“……”
司机知道自己遇到地头蛇了,他在医院门口,就被人一顿胖揍,进屋又挨了两顿毒打,现在真是啥也不敢说了。
而且,今天遇到这些事儿,他还没跟李三儿反应呢。
“大哥,你这屋有电话不?我给我老板打个电话,那车不是我的,我也赔不起钱。”
司机态度非常卑微的发出恳求。
平头胖子张树清呲牙一乐:“行啊,你打呗,老板多个吉巴,你把乔四儿从坟地里抠出来,撞了我的车,也得赔我钱。”
司机不敢接话,拿粮库的座机,拨通了李三儿的电话,并诉说今天遭遇的种种不测。
李三儿听完,气得够呛,直接让司机把电话交给张树清。
“哥们儿,你啥车啊,刮一下要十万块钱修车费?”
“你这话说的挺冲啊,啥车你撞了不得赔钱吗?现在你这兄弟还有客车,都在我粮库呢,少吉巴废话,赶紧掏钱吧。”
张树清说话挺有派头,声音沉稳,富有磁性。
李三儿耐着性子说:“哥们儿,我就是跑绥化伊春这条线儿的,在你们本地也认识挺多朋友,我看咱俩这都是误会,回头我请你吃顿饭,喝点酒,再给你出个修车钱,你先把我兄弟给放了,车也让他开回来行不?刚才你也听见了,他们今天碰见劫道的,本来就担惊受怕,都不容易。”
张树清说:“你碰见啥事了,跟我都没关系,我就知道你们给我车撞坏了,你们得赔10万块钱,少他妈跟我扯几把蛋,提人也没用,我叫张树清,家住碑林区,给你十分钟,你可以打听打听,我是干啥的……”
夸嚓,没等李三儿回话,张树清已经给电话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