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过生日的长者们来到一楼,此时时间尚早,还未到两点半。
舞台早已开始布置,旁边整齐地站立着几队准备待会儿上台表演的方阵,身着五颜六色的服装,宛如一支专业的老年舞蹈队。
每个人的脸上都涂得雪白,嘴唇则如红油漆般鲜艳亮丽。
秦宝怡刚一下来,便注意到不仅五楼有长者被推下来,其他二楼和三楼似乎也是如此。
看这架势,应该是整个疗养院六月出生的长者一同庆祝生日。
舞台下方的前排摆放了两排凳子,供那些生活能够自理的长者们就座;而后面,则停满了轮椅,有些长者坐都坐不住,四仰八叉地斜靠在上面。
两点半整,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后,随即关机停止运行。就在这时,一名护理员登上舞台,她的面色沉沉,眼神中却难掩兴奋之情,紧紧地盯着台下的每一个人,开口说道: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香樟园疗养院为长者们精心筹备的生日宴会!去年,我们邀请的花鼓乐队深受长者们的喜爱,被评为最受欢迎的乐队。所以今年,我们特别邀请了花鼓乐队的全体成员再次前来表演,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台上一片诡异的寂静。
上台演讲的护理员完全没有受到冷落的影响,继续滔滔不绝地讲了好几分钟,才走下了讲台。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表演,闹腾的乡村音乐加上花里胡哨,眼花缭乱的舞蹈,大家都感到视觉和身心的疲劳,眼皮子困得马上要合上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从那位中年人的口中传出,声音短促而尖锐。
他的整个脑袋在瞬间炸裂开来,红色和白色的混合物四处飞溅,溅到了周围人的身上。
离得最近的张重用真是倒霉透顶,几乎半个身子都被这些污秽物所沾染,黏液从头顶顺着发丝流淌到肩膀上,然后沿着手臂滑落在指尖。
秦宝怡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其他人并不清楚导致死亡的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大气不敢出一声,甚至连生理上的反胃反应也要拼命捂住嘴巴,生怕触犯到未知的死亡规则。
足足过了五分钟,护理员才慢吞吞地拿着扫把过来,满脸怨恨:“真是恶心,表演的时间安静欣赏不就好了,为什么要交头接耳的讨论呢?太不尊重人了,实在该死。”
舞台上的表演团也在这时候停下来,跟台下的观众一起看着护理员清扫。
“该死啊,真该死。”
“哈哈哈哈哈...死了好啊,多死一点才好呢。”
台上的舞台团脸上带着诡异的喜庆,声音像是自己完成了什么指标一样。
台下的观众也拍手叫好:“多死一个就能多分到一口蛋糕,太好了。”
“一年才能吃一会,上回我都没吃过瘾,再多一点不守规矩的人吧,全死了才好...”
慈祥的笑声中满带着恶意,直到护理员打扫完现场,音乐声再次响起,台上台下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从这些NPC的话来看,不难猜测中年男人的死因。
他开头说话触发了“不守规矩”或者“不尊重人”的死亡条件。
其他人也明白了这一点。
大家都是用眼神交流,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