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一辈子老死宫中,与死何异?
倒不如搏一搏。
她不想同贞妃多费唇舌,道不同不相为谋。
为了防止她在皇后跟前泄露她的心思,故作赞同,噙着泪道。
“贞妃娘娘说的是,是嫔妾一时想不开,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幸得贞妃娘娘开解,嫔妾知错了。还请娘娘勿要同人说起我这愚笨的心思。”
贞妃听她这么说,觉着自己拯救了一位即将失足的女子,心下竟生出一丝导人向善的成就感。
她将帕子一扬,温声带笑道。
“你能想开就好,放心,都是女人,本宫懂。”
说完转身哼着轻快的调子,迈着急切地小碎步朝玉芙宫走去。
丝毫没注意身后之人眼底迸发出的怨毒,匿于黑暗。
......
时安白嫩滴水的小脸上漾着稚气,此时正撅着嘴走到南卿跟前,指着庭院中的大坑。
“阿娘,能不能将树移回来,书上说,人挪活,树挪死。将树挪到后院去会死掉的。”
想到那‘种树人’,南卿心里有气,秀眉蹙起一丝不悦,冷冷道。
“ 霜没能打死它,雪没能冻死它,它没有这么娇气,有花匠精心地照料,死不了。”
时安无奈,心中大致猜到应该是那人得罪了她。
他淡淡的眉毛拧成一团,黑色珍珠般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委屈,宛如一只受伤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小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轻易开口,最后弱弱地说了一句:“树是无辜的。”
她充耳不闻,轻轻睨了他一眼,将秀眉轻挑,转了话题。
“你功课做完了?阿娘考考你。”
时安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的阿娘向来是不考他功课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人总来御宸宫,把阿娘带坏了?
“那个......阿娘,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晚膳我就在自己殿里用就行。”
芸儿掩着唇笑,南卿轻睨了她一眼,她立刻敛了笑容。
牡丹花纹的铜炉里熏着沉水香,袅袅聘聘,可惜这殿里的主人这时却容不下它。
“将这香换成沉香,案上的那几幅字收起来,还有,榻边那幅画也收起来。”
屋子里的侍女福身应是。
就在此时,陈恩笑奉命带着一堆御赐之物,浩浩荡荡的进了御宸宫。
看着宫人们正在忙碌,心下存疑,却也没多说,只笑盈盈的向南卿见礼。
“参见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给您送点东西,娘娘瞧瞧,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