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言，是一个妖怪！

小时候有一件事让我记忆深刻，我亲身经历了招魂的过程，那年我8岁。

……

2000年，夏天。

此时我正在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商量着去川龙水库去游泳。

这个川龙水库是我家乡建造的最早的水库，至今近几十年的历史了。

修得比较宏伟，高达七八十米，分三段，像阶梯一般一节节地往上建设。

其中一个叫水娃的，一听去川龙水库，有些不愿意还说：“我妈叫我不要去那边，那边有水猴子会把人拉到水里面淹死的。”

我说：“都是骗人的，我妈也跟我说过。上次我和我表哥他们一起去，也没有碰到。

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不用说了我们自己去。”

小孩子哪里能够经得住这样的话。被一激，立马答应一起去。

随即，我们四人花了近一个小时兴冲冲的爬到水库最高处，脱掉衣服，摇晃着小鸡鸡就猛地一跃跳进水库中。

大家都是在这山沟沟里长大的，南方地区，雨水比较多。

所以接触的水也是从小到大的，别的不说，我在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游泳了，水性在同龄中还是能排一排的。

去水库游过泳的小伙伴都知道，水库里的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凉，或者是说冰，刚入水的时候很容易造成抽筋。

在这种深水库中抽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幸的是，我的发小水娃就抽筋了，他刚刚游到距离岸边二十米处就在那里扑腾。

不过他的水性不错，而且抽筋也只是双腿抽筋，手臂还在划，所以身体并没有往下沉。

但是由于手臂力量太小，游不回来了，于是大喊：“阿言，我抽筋了，阿言，我抽筋了！”

张言这时正想上岸休息一会儿，因为水库里游泳太久谁都受不了，只能游一会儿，起来玩一会儿。

听到水娃的呼叫声，也没有多想就游过去帮他。

但是我一个人的力气太小，还要带着一个人根本游不动，只能叫其他的小伙伴一起帮忙。

在我们三个人的努力下，终于把水娃送回岸边。

大家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只有水娃自己揉着双腿的时候发现他的脚踝上出现五个淡淡的黑印。

水娃碰了碰我问：“阿言，我的脚上怎么会出现这个？”

我看了一眼，浑然不在意说道：“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洗脚了？”

“你才没洗脚，我每天都洗，要是不洗我妈就让我跟老母鸡一起睡。”

“那你跟老母鸡一起睡过吗？”

“没有。”

“嗯，那你是每天都有洗了！”

我跟他说：“刚刚来的时候，我看到山坡上米拉果子，我们去摘一点吃一下吧？”

米拉果子是我们家乡其中一种野果，黄豆大小，黑色，吃到嘴里是紫色，很甜，特别是一大把放到嘴里的时候更甜。

水娃一听，满脸欣喜道：“真的？那现在就去，不要被人摘没了！”

我还想再游一会儿，就说：“不要再游一会儿了？”

水娃摇摇头：“不了，先去摘米拉果子再说，好久都没有吃到了。”

我被说动了，嘻嘻一笑：“我也是。”

这样一商定，一行四人便高高兴兴的去摘米拉果子，完全把水娃脚踝上的黑色印给忽略掉了。

我们四人一直玩到天黑才回到家中，约定明天一起去捉鱼。

……

第二天早上，我吃完饭来到水娃家中叫他的时候，水娃的老妈说他还没有起床。

我说：“我去叫他。”

我进了水娃的房间中，把他的被子掀开，又推了他几次都没有醒来。

这时我就有点生气了，气呼呼跑出去跟水娃的老妈告状：“姨，水娃叫不醒，他还在睡，太懒了，哼。”

他老妈也是有点生气了，嘴里唠叨着去了水娃的房间。

没过一会儿水娃的老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很大声，很难过，我也有点想哭了。

水娃老妈的声音把邻居都吸引过来了，听着她在水娃的房间里大哭，跑进去一问才知道，水娃不知道怎么的，怎么叫都叫不醒，打他嘴巴子都没用！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人，我一看是我爸。

他对着水娃的母亲说：“小何你先别哭，那个水生，水娃他爸应该去田里干活了你去把他叫回来。

小何你准备准备，等水娃他爸回来我们几个先把水娃送到乡里医院去。”

小何，也就是水娃他妈。连忙点头：“哦，好，哦，好，我马上去，我马上去！”

水娃她妈完全没了主张，听到我爸的话，连忙点头去准备了。

没等多久，水娃他爸就匆匆的赶了回来，我看到他裤筒还卷在膝盖上面，黑色的淤泥在粘在小腿上，光着脚就跑回来了！

我爸连忙上去跟水娃他爸说了几句：“老邢，先把小孩送到乡里医院再说，放心没事的，我刚刚看了，有心跳，有呼吸！”

水娃他爸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本来眼睛红红的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对着屋内喊着：

“孩子他妈，东西收拾好了吗？我先背着水娃去了，你等会以后跟上来啊！”

屋内回了一声：“好，你去吧，我马上来！”

说完，老李就跑到床边跑起水娃，然后放在自己的背上，也来不及穿鞋了，就背着水娃跑了出去。

我爸对屋内说了一句：“小何，老李他没有穿鞋，你等会记得带一双！”

说完我爸和几个邻居叔叔都跟着去了。

那个时候，我们邻居之间都很团结的。

小何这刚刚提着一袋东西刚刚从房间匆匆出来，听到我爸的话，嘴里说着：“哦，好，好！”

然后转身回房间，提着一双鞋就跟着水娃他们跑了出去。

后来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

我如约和另外几个小伙伴还在小溪里捉了几条大鱼回来，把自己高兴坏了！

我更是急急忙忙的回家，脚还没进去进家门就大喊着：“爸，妈，我捉到大鱼了，我捉到大鱼了，还是三条呢，妈，晚上我们吃鱼好不好？”

等我大喊着进入家中，就看到老妈和老爸两人坐在饭桌旁，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老妈见我一身湿漉漉的，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又看见袋子里装着三条大鱼，眼神越来越冷，最后哼的一声：“今天去哪里玩了？”

我说：“去小溪那边了。”

“那昨天呢？”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老妈就吼了我一句：“问你话呢？哑巴了？”

“去川龙水库了！”

老妈一听顿时就来了气，起来就抓着我的手往她身边一拉。

我被老妈拉得往她的怀里窜，刚刚跌倒在老妈的怀里，就感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

我还听到老妈一边骂着：“你这个死孩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不准去川龙水库，你非不听，还偷偷的跑去游泳，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老妈又打了我几下，我的屁股好痛，但是我没有哭，而是默默的离开了老妈的怀里，想去把摔在地上的鱼捡起来。

老妈看到这了就更生气了，从我手里一把拽过刚刚捡起来的鱼，往大门外面一扔，那三条鱼都掉出了塑料袋，在干巴巴的地上扑腾。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委屈，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哭的特大声，也特委屈。

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就是想哭，越哭越伤心。

我老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往常这个时候我爸都会过来哄我，但是这次没有，他们两人转身就走了，也没有理我。

我一个人坐在饭桌旁边的地板上哭了很久，哭到没有声音只是在抽泣，也没有眼泪掉了，只是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痛。

又过了一会儿，我自己就爬起来了，默默地把那些快死掉的鱼捡起来，把鱼放到大的盆里，装了一点水。

看着那三条鱼又慢慢的在水盆游，我自己又嘿嘿的傻笑起来了。

这时一个老婆婆从我家门前路过，看到我正在盯着水盆的那三条鱼，就走了过来问：“阿言啊，在哪里捉的鱼？很大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老婆婆，我记得她，但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老婆婆住在一片田野之中，好像是一个人住，前几个月水娃他爷爷去世的时候，老婆婆就在现场。

我说：“在小溪里，他们都只捉到了几条小鱼，就我一个人捉到了三条大鱼！”

婆婆说：“呵，你还挺厉害的啊！”

“嗯啊！”

婆婆又问我：“阿言啊，昨天你是不是和水娃去川龙水库玩了？”

刚刚因为这事被老妈打过，听到婆婆又在问这个，我心中又一阵害怕，但是还是点点头：“嗯，我们去游泳了！”

婆婆摸了摸我的头说：“那有没有发生别的事情呢？”

我说：“有啊，我们还去摘的米拉果子。”

婆婆又问：“除了这个呢？”

我想了一下，摸着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有呢，水娃在游泳的时候双腿抽筋了，游不回来了，我和他们一起把他拉回来的。”

婆婆摸着我的头说：“然后呢？”

我说：“水娃的脚上还有几个黑黑的印子，他还跟我说他每天都洗脚，我觉得他肯定在吹牛！”

婆婆继续问：“那你知道那些黑色的印子长什么样吗？”

我摇摇头：“没看，当时我们正在讨论要不要去摘米拉果子，没注意。”

婆婆点点头，然后跟我说道：“走，我们一起看看水娃，醒了没有！”

我点点头，然后跑到厨房拿了一个水桶盖把水盆盖上之后才跟着婆婆去水娃家里。

说实话，现在我有点不太敢去水娃的家里，因为水娃是跟他们一起出去玩了之后回来就醒不来了，怕水娃的妈妈骂我。

但是有婆婆在我就不怕了。

因为我发现，好多大人都很尊敬婆婆。

我跟着婆婆一起来到水娃的家中，水娃的爸妈都在家。

他们见到婆婆过来就起来迎接，三个人说了几句，婆婆就拉着我手进了水娃的房间。

进入水娃房间之后，婆婆深深的嗅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了一句：“确实来过了！”

然后婆婆走到水娃床前，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脚，又翻起水娃的眼皮看了看，看到水娃还是呼吸平稳的躺在那里就点点头。

婆婆看完了水娃，就转身对水娃的爸妈说：“老三，老三媳妇，你们要是相信阿婆我呢，把水娃交给我一个晚上，我保证明天还你一个蹦蹦跳跳的水娃！”

水娃的爸妈在犹豫，毕竟是他们的儿子，哪能凭婆婆一句话就是自己的儿子交给他？

婆婆见水娃的父母在犹豫就说道：“你们去医院也看了，医生说什么了吗？”

两口子摇摇头，水娃他妈说：“阿婆，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是水娃他……。”

这时水娃他爸瞪了一眼水娃他妈：“阿婆，孩子他妈不懂，你不要生气。

阿婆您的话我肯定相信，但是阿婆您不要骗我，真的要把水娃完整的带回来给我，毕竟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阿婆点点头：“放心，水娃回不来，我把命赔给你们两口子！”

阿婆说完就背起水娃走了，还示意我跟上。

这时婆婆回头跟水娃的爸妈说了一句：“你们跟阿言和爸妈说一声，晚上阿言在我那里住。”

“好的，阿婆。”

……

我跟在婆婆身后，发现婆婆虽然看起来像七十多岁的人，但是背着水娃一点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