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那么喜欢你,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可清醒时却只能一次次把你推得更远,祁衍,你一定不知道你是我所有的一腔孤勇,意难平。”
秋风吹的树莎莎响,逐渐泛黄的叶子在教学楼外零落飘散。
阳光透过繁茂的大树枝丫,点撒了一地星光。
九月,南方的秋日烈日炎炎。
郁尔从教室出来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阿姨,郁尔划过接听键:“阿姨。”
“尔尔,你去球场告诉封祁衍让他比完赛到我办公室一趟,开学两周了连个影都见不到!如果不是今天篮球赛,指不定得什么时候才来学校……”
封祁衍吗?
郁尔听出许言声音里的急躁。
许言是海城一中高二年级主任。
海城一中,海城最好的中学。他与其他公立学校不同,每个年级多设立了一个国际班,苛刻的入学条件,和高昂的学费导致全年级十四个理科班,只有一个国际班。
得天独厚的自身条件,使得国际班学生多少有些恃才傲物,但也算大错不犯。偏偏今年九月份升到高二理科的国际一班,从初中部就以打架闹事闻名远扬。
而国际一班是由每个年级主任直接管辖的班级。
每个年级主任将他们视为洪水猛兽,极大程度的挑战了她们教职生涯的专业性。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今年九月份他们步入高二,考验许言业务能力的时候到了。
高二正式开学以来,郁尔明显的感觉许言有些暴躁。
每周一主持完升旗仪式,她总要多念几个名字,然后退居一旁,听他们几个国际一班的学生面对全校在国旗下念检讨书。
他们态度轻浮,跟玩儿似的不以为意。
老师们不拍他们不尊师重道,就怕这样,学校给的惩罚他们一样账单全收,让他们写检讨也写,念也念,完了之后继续在黑色边缘游走。
无力的像一棒子拍在棉花上。
郁尔拐道去了篮球场。
篮球场人声鼎沸,空气都是朝气的味道。
她到的时候篮球赛正在进行,她对比赛时长不太了解,但显然尽管是中场休息她没有挣得裁判员的同意也是进不了篮球场内的。
郁尔直接去了裁判席。
她的突然出现,除了正在如火如荼进行比赛的两队选手,都猝不及防。
在海城一中,郁尔有些传奇。
她出身名门,成绩拔尖。
是老师的宠儿,好学生的代名词。
高二下学期就被常春藤盟校破格录取。
却又在即将步入象牙塔时向学校申请gap year,以义工的身份留下。
除开她在学业上的成就,她还很漂亮,不趋于时代的审美,不管是在什么年代,多少世纪,她给人的感觉都是美人,难得一见的美人。
加之她气质独特,骨子里散发出的怡静,是脱离尘世的淡然。
她被逐渐神话。
有人说郁尔是海城一中的一道风景线。
裁判员给一直控制不住脑袋往郁尔边瞄的计分员的后脑勺来了一掌:“看什么看,记你的分儿。”
转身他接着问郁尔:“诶,尔尔,你来裁判席干嘛?比赛是要在观众席看的。”
联谊赛的主裁判是海城一中的体育老师,在郁尔没有到海城读书时,每年寒暑假也都会过来小住。
她长得讨喜,人又乖巧聪明,整栋教师家属楼住的教师都待她很好。
郁尔说:“李叔叔,我过来帮阿姨找人。”
“找谁啊?”
“封祁衍。”
李叔叔指了一个正好打入三分球的男生,他声音藏不住的赞许:“喏,白色7号那个。”
郁尔怎么会不知道呢。
即使隔了很远,他流露在空气白的发光的肤色在一群健康的小麦色肤色里尤为显眼。
他被队友一拥而上,郁尔看不清他的神色。
李叔叔毕竟是裁判,没和她多聊,等到中场休息时直接放她进了场内。
他们背对着郁尔。
郁尔走过去,步伐缓慢。
在同一个校园两年不见,是真的不巧还是有意躲避?
她走近,隔了几步喊他的名字:“封祁衍。”
她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人潮。
观众席上的人都在呐喊这个名字。
他像个国王,万众瞩目,千呼万唤。
球场上出色的少年很多,而观众只为他疯狂。
郁尔上前,他长高了很多,她167厘米的身高也只及他肩膀。
轻轻扯了扯7号白色球衣的衣摆:“封祁衍。”
他回头,紧接着郁尔明显感觉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她不属于这儿,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中间,在学生时代她们身上的标签距离鸿沟之宽,好学生与坏学生。
池皓然用手肘顶了顶封祁衍,企图让他看他一眼,他现在满脸求知欲。
他认识郁尔?
可不是谁都敢碰封祁衍的。
封祁衍没理。
打完一场球赛,封祁衍的头发湿漉漉的,刘海的汗珠滴落眉眼顺势而下,刘海柔软的搭在额头,露出一角白色的nike发带,下颚线利落干净,剑眉星目,轮廓深邃。
他啊,长了一张令人脸红心跳的脸,只不过那双狭长又好看的眼睛,阴郁萦绕,戾气太重,没有一丝少年气。
有人说,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户。
是不是因为他看到的就是一个戾气满满的世界?
郁尔眼睑有些发酸,心脏处密密麻麻的触感蔓延。
封祁衍神色冷峻,郁尔缓过神,抽回手:“封祁衍,你们班主任让你比完赛到她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