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害怕见到爸爸吗?你现在的心情没有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吗?”庄惠茹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母亲。
“怎么说呢,多少也有紧张,有一点压迫感,但还是想早点面对这个事情,我毕竟已经八十多岁了,以后都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呢是不是,有生之年我就想见见你大姐,你爸爸嘛是可见可不见,但是人家既然来了,那就以礼相待吧。而且我想了一下,不然你自己先去见他好了,万一人家并没有想见我呢,那我主动跑去的话是不是给人带来并不情愿的感觉呢?”高明心问。
庄惠茹说:“爸爸和大姐走了之后,咱们搬的家,所以我估计人家不好找咱们现在住在哪儿,不然早就摸来了吧。您自己感觉,我无所谓啊,你要是觉得想让他来见你,那你就等我的信儿吧。但是要觉得无所谓,那我就说我本来死活不想见,是妈妈您逼着我来见他的,那他也一把年纪了,不知道好赖的吗?不可能吧。”庄惠茹说的也是,有必要这么较劲儿吗,何况当年整件事情里面错的更多的是她高明心。
那算了先不想了,跟着心走吧,高明心让女儿安排着洗澡做皮肤护理,选好了几套衣服挂在外面备选,好好睡觉去。
江州民航大酒店。庄家栋和姬敏泽吃完晚饭,各自回房间休息,张洁发微信说她晚上也回来住,敏泽迫不及待想要跟她分享下今天的见闻。
庄家栋打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节目,他脑海里全是白天在瑞年房地产等待时的见闻。看样子庄惠茹真的超级能干,前岳父高瑞年在位的那些年,瑞年房地产公司一直算是稳扎稳打的发展类型,高明心接掌之后,前几年还行,后面被人算计了瑞年房地产公司差一点资不抵债,快破产了,后来老爷子又再度出山和女儿联手把公司带出了危机,可也没有现在的规模啊。
庄家栋心情很激动,也有点懊悔,应该早点来找庄惠茹的,而不是一走三十多年不管不问的,自己这个父亲不够格,可是即便这样,他也想看看这个孩子,对她,自己没有任何要求。哦,不,如果可以,想听她叫自己一声爸爸。
忽然间没有任何预兆,庄家栋泪流满面。
当年的事情,自己的做法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他自己当年也是责怪高明心多于反省自己,他丢下这边的一切带走了大女儿庄梦迪,他不舍得小女儿又能怎么办呢?这就是命吧。
现在,他忽然害怕见到庄惠茹了,如果这孩子问,“我做错了什么呢?你们要这样惩罚我和姐姐?”那自己能说出什么来呢!
房门门铃响了,姬敏泽在外面叫:“庄叔叔,我是敏泽,张阿姨回来了,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过来喝杯茶聊聊天啊?她还带了一些小糕点来。”
庄家栋应着,打开了房门,他也想找个热闹点的地方待会儿,不然太憋屈了,心里难受,不知道找谁说。
姬敏泽见他开了门说:“那您来我们房间坐坐吧,您要是想洗完澡换个家居服来也行,反正您自己看吧,怎么舒服怎么来呗。我们俩呢,我在您也不必拘束,嫂子刚才还在问咱们今天的情况呢。那我先回去,您看看一会儿过来吧。”姬敏泽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家居服,长耳朵兔子的造型,珊瑚绒的,慵懒随性,看着就舒服。
庄家栋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上衣是一件百分百山羊绒的翻领羊绒衫,裤子是加绒的始祖鸟的卫裤,脚上是自己带的UGG的厚绒羊毛拖鞋,也蛮舒服的,箱子里是带了一套珊瑚绒的家居服,但是张洁毕竟是外人,敏泽好一点,是大女婿姬成勇的妹妹,经常在家里住,和自己家的小辈没啥两样,算了,还是就这身衣服过去吧,也不先洗澡了,先去喝个茶或者咖啡什么的,反正自己对这些喝的东西不敏感,喝了咖啡也是想睡就睡,基本上没啥影响,除非心里有事情,那是二话。
他在箱子里找出来了一盒立顿红茶,一盒挂耳咖啡粉和挂耳纸,拿着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