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好抱着虞灿沉沉睡去,梦里,他头一回梦见了奶奶。
奶奶拉着他的手,还像从前一样,噙着泪,无力地说着:“我可怜的乖孙,你命苦啊……”
“奶奶,我命不苦。”郝好也噙着泪,将头靠在老人的腿上,语气里是彻底的释然:“奶奶,我现在很幸福,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我命好,特别好,你放心。”
“你很幸福哇?”老人低头看着郝好慈祥地笑着:“那就好,那就好,以后要听虞灿的话,要听话……”
“嗯,你放心,我都听他的。”
“那就好,你们幸福就好,那我也放心了,奶奶要走了,你以后就只有虞灿陪你了,你个人好好的哦。”
郝好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悲伤,他在睡梦中留下了一滴眼泪,滴落在了虞灿的颈窝里。
原本在熟睡中的虞灿竟然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捧着郝好的脸亲了一下,意识都还没清醒,嘴里就脱口而出:“好好……怎么了……怎么哭了?”
郝好从梦里醒来,把头埋在虞灿的脖颈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虞灿,我只有你了。”
虞灿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打着郝好的头,睡意朦胧地说:“嗯……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你……乖……别哭……”
“嗯。”
郝好翻了个身,把虞灿抱在他身上压着,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后,他心里的空洞才又被重新填满。
虞灿趴在郝好身上,很快就又陷入了沉睡,郝好也拥着一颗满满的心重新睡了过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做梦,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第二天一早,虞灿被导师一通电话给叫走了,郝好只能独自在家,虞灿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老实在家待着养伤,什么都不许干,郝好只能老实答应。
他在家里继续看了会儿剧,又把虞灿给他买的经济学的书拿起来看了一会儿,中午吃的是虞灿给他点的外卖,下午迷迷糊糊地睡了2个小时,醒来一看时间才三点。
这一天他过得是度日如年,忙碌惯了的人根本就闲不下来,虞灿又不在,他自己一个人带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人都要傻了。
他在家里一阵辗转反侧后,突发奇想想去虞灿学习的医院里看看他。
说起来,他还没有见过虞灿正儿八经当医生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对着别的病人会是什么样,是不是也像当初对他那样凶巴巴的又没有耐心。
郝好越想越好奇,于是他瞒着虞灿自己坐公交车偷偷去了虞灿所在的医大附院。
虞灿自从跟虞婉彻底决裂之后,对于学医这件事更是发自内心地地排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虞婉强加给他的一切,但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他现在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不能再像之前那么任性,他总要考虑他和郝好的未来。
医院的白墙让虞灿心里无比的压抑,他一站在这里就想逃,可他没有一次真的逃过。
从前是因为他妈,现在是因为现实。
他在这个地方总是一味地妥协。
他忙碌了大半天心里实在是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咳咳!”
一道雄浑有力的咳嗽声从他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