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师兄为何拼了命也要把你送出西黎?他岂止是为了保全你一人?”
“你若执意为他报仇,那就势必得杀他唯一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手足相残,伤了任何一个他都不愿!你万不可再存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说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转身离开了车厢。
相依为命多年的亲人被暗害,自己却不能报仇的痛苦他能明白。
但这一过程无人能替代,别人的宽慰也只能是起到扬汤止沸的效果,关键还是得当事人自己能想通才行……
听着车内压抑的抽泣声,他凝眉沉思片刻,扭头对一旁的车夫吩咐了几句。
那车夫得了命令,行了礼便飞身离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与西黎国此时的凉秋不同,坐落于北方的天齐国正处于秋乏之中。
右丞相府的下人们,用他们的肢体行动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现象。
外院的小厮还好一些,内院的丫鬟婆子们就尤显得没精打采了。她们有一下没一下地干着手上的活儿,时不时还停下来交头接耳一番。
倒不是府上的风气倒一贯如此闲散,而是相府这一个月过的实在是......抓耳挠腮焦人心啊!
大概一个月以前,右相齐晔接到一封不知哪里来的书信,随即便草草上书一封,交由亲信送往皇宫。
而他自己则慌慌张张骑马飞奔出了府,一点不似平日里斯文谨慎的那个他。
“人命关天,十万火急,为父须离家数日,照顾好你母亲和......”
齐晔的话音未落,人便已没了影儿,徒留一只脚刚迈进府门的大儿子一脸懵圈。
他这一走便是多日毫无音讯,再加相府派出去寻找的人也是遍寻无果,这让阖府上下,尤其是几位主子,个个是既好奇又担忧。
就这样提心吊胆过了快一个月,谢天谢地,他们府里的一家之主终于来信儿了!
然而,齐晔信中除了交代自己大概还有月余左右到家,并让把闲置许久的明珠楼收拾出来,便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了。
留给全府的,只有无限遐想……
所以自此之后,大伙茶余饭后的闲谈都离不开一个话题:主子即将带回府的女人究竟是何身份?
“话说为什么大家都猜测府里要来的是位女客人呢?而且还是位要长住的女客人!”
“哦……也有可能是位女主人!”
一位年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仰着脸偷偷问身边的人,满眼的困惑。
她身旁的管事嬷嬷瞪了她一眼,而后快速四下扫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两人,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小脑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这自然是有理有据的!”
“你想呀,来人若是寻常客人,家里现成的厢房有的是,哪需要再另外收拾。”
“而且用到的还是在府上具有特殊意义的女儿家的香阁——明珠楼!”
“所以,这来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
还真不得不说,若要问这捕风捉影的本领哪家强,任谁也比不得世家大院里的这些妇人们!
主子家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私下不被传出来七八个版本,那也得有三四个说法!
就在他们发挥着平生最擅长的想象力,在各种猜测和推测中沸腾时,府中的女主人夏婉莹每日同样也浮想联翩着,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比如此时,她正有一下没一下修剪着桌上的盆栽,浑然不觉那一盆名贵的观赏竹都已经被剪的只剩光秃秃的一根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