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和你奶奶都吃些什么呀?”凌姑娘追问道。
“野菜,或菜叶子掺着粟米熬的粥水啊,地里头的活计多的时候,厚些的饭食都会紧着要下地干活的人吃,而留在家里头,没要那么出大力的,则会喝些稀的。凌姐姐可莫要惊奇,大多数的农户都是这样一辈辈的过来的,明知道生来便苦的不行了,可只要人还活着,大家就会苦熬着。我奶奶说,我能得此造化,她死也能暝目了,钱家到了我们兄弟姊妹这一代,终归是不一样了呢。”
钱姑娘的话,引起了多数同伴的共鸣,只有那位之前不食人间烟火的,被娇养大的凌姑娘还震惊着。
“钱家妹子,我观你这些日子以来,每顿的饭量也不大呀,你不会都没好意思吃吧?”凌姑娘问道。
钱家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我瞧着,每顿分给咱们这辆车的饭食都是固定的桶,我的饭量大,要是敞开了肚皮吃了,你们几个怕是就要挨饿了。”
胖乎的姑娘在她的胳膊上拍了一下,“你呀,怎么不早说呢?第一天的时候,那位领着人来送饭食的刘大管事可是说了的,不够的可以再加,你家那口子要是知道你受了这个委屈,还不得心疼死了呀?”
“哈哈哈哈哈哈~”
车厢里的姑娘们笑作了一团,钱家姑娘的脸上红了红,伸手挠了挠胖乎的姑娘,“穆家姐姐的这张嘴哟,真是让人又爱又怕呀。”
其余的几辆骡马车里,有些气氛就不如这辆的好了,贫富差距,出身不同,明明是士农工商,可排在第二位的农家女却是商户之女们眼中的‘异类’。
可这样的对立,无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是无法完全消除掉的。
太阳一点点的越过树梢,往西边坠去,空气中也吹来了丝丝的凉风。
我马车上的车窗也都被推开了,车帘子也被甩到了车顶上,我惬意的靠着车壁,享受着夏荷手上果子的投喂。
腐败啊,太腐败了呀~
“跶跶跶~”
有马蹄声从前面奔了过来。
来人在马车旁勒住了缰绳。
一个是王安,另一个则是许久不见的严格。
他在马背上冲我拱了拱手,“末将严格奉曹风将军之命前来相迎陛下。”
“有劳严将军了。”我笑着看向车窗外面。
薄荷和丁香的脑袋凑到了我旁边,小声的问道:“主子,这位就是送秋月姐姐狼牙的人吗?看起来好凶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跟秋月姐谁的功夫更高些?”
“你们这是想让人家小俩口刚见面就先打一架呗?”我的眼前似乎都有画面了,噗嗤的笑出了声。
“秋月不是还没拿定主意吗?先干一架,也不是不行的,真要太菜了,踹了便是了。”夏荷真是个瞧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她的话,惹得薄荷丁香快笑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