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画中人儿那熟悉的面容和独特的气质,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可是与此同时,晶莹剔透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而下。
此时此刻,旁人根本无从分辨他究竟是因为满心欢喜而落泪,亦或是被无尽的悲伤所笼罩。
*
在平常日子里,那座一向宁静祥和的小院此时竟然人头攒动、喧闹异常。
院子外面,众多全副武装的士兵严严实实地守卫着,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在此爆发,让人不禁心生紧张之感。
然而,与院外剑拔弩张的氛围截然不同的是,院内呈现出另一番别样的情景。
只见院中的石桌旁,端坐着一名身着蓝色长衫的男子。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
男子用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桌面,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始终紧盯着屋内,对于院外重兵的重重围困,竟视若无睹,恍若未觉。
在蓝衣男子身旁,站立着一个身穿灰色衣裳的少年。
这少年紧紧握住剑柄,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脚步不停地在院子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正坐在桌边的林向空随意地瞥了他一眼,略带不满地抱怨道:
“聂侍卫,你能不能别再这么晃来晃去?我的眼睛都被你晃瞎了!”
听到这话,聂玄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和不服气。
尤其是每当林向空称呼他为“侍卫”时,这种情绪便愈发难以抑制。
明明自己也是得到云可青认可的夫郎之一,在这府中好歹也是有位份的人,可林向空却老是这样拿他开涮,着实令他感到气恼不已。
聂玄烨愤愤不平地想道:他林向空究竟有何资本这般得意洋洋?
若真要论起身份来,在这些夫郎中,最没有资格取笑自己的恐怕非林向空莫属了吧!
他自己其实同样出身于侍卫,只不过他是从小便指给云可青的贴身侍卫而已。
仗着自己兼任着总指挥使之职,便总是不将放在眼里。
论身份地位,两人可谓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所以面对林向空的指责,他自然也毫不示弱地回怼过去:
“林侍卫,如果觉得自己眼睛有问题,那就赶紧去找个大夫瞧瞧!无端责怪于我又是何道理?”
听闻此言,林向空气得火冒三丈,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
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扯着嗓子怒吼道:
“聂玄烨,你……”。
要知道,这林向空向来脾气火爆,犹如那一点即燃的火药桶。
稍有不顺心便会大发雷霆,而且从来都是一副宁折不弯的倔强性格,极少做出让步和妥协。
然而,就在他怒不可遏、即将彻底爆发的一刹那间,却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猛地停下了所有动作。
只见他迅速扭头朝着屋内瞥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强行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紧接着,他缓缓地将紧握在手中的佩剑放回到桌面上,随后又一屁股重重地坐回了凳子上。
与此同时,聂玄烨见状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吭声。
毕竟此刻的他早已心急如焚,满心忧虑的都是云可青的病情究竟如何发展。
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与林向空继续逞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