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又是一惊：“您说什么？”

张夫人的目光，投向院中的桃树上，缓声道：“十九年前，老身在一片林海内发现了莲儿。她当时还不足满月，身处襁褓之中...”

西门庆静静听着，没有任何动静。

张夫人续道：“我当时又惊又怒，大骂莲儿父母畜生不如，然后将她带回府中。待为其清洗身子时，发现襁褓中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潘字，便受之以姓。而名字...”

她说到这里，眉头忽是一皱，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西门庆神色微动，问：“怎么？”

张夫人沉默片刻，吁了口气息：“没事！”

她继续道：“莲儿天资聪慧，短短十数年间，便精通了琴棋书画，修行更是一马平川。上月刚刚突破‘化龙’五层，超过了自己的师姐，成为府中第一人。”

西门庆听到这里，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他怎么感觉，眼前这位‘丈母娘’，在‘姑爷’面前夸自己的‘闺女’呐？

张夫人哪知对方在想什么？转回身来，沉声道：“可莲儿在术法上，竟然选择了琴道！”

西门庆见她这等反应，不仅大感奇怪：“有何不妥？”

张夫人道：“琴术一途，最是艰难前行，需做到心如止水，方可踏上大道。若是这些倒也罢了，可莲儿修炼了‘天宋离歌’，此曲为斩情而生，一旦大成，修炼者便再无红尘之念，一生在悲妄中挣扎轮回，直到寿尽。”

“嗯？”

西门庆顿时骇然：“还有这种术？”

张夫人沉声道：“此曲原为‘盛唐离歌’，是老身数年前无意所得，当时未曾深想，便交给了传功大弟子。当时，包括莲儿在内共有七人修炼此法，直至今日，余下六人均已放弃，唯有莲儿突破到第二层...”

西门庆不仅茫然开口：“夫人为何不劝劝金莲姑娘？让她停止修炼？”

“老身自是劝了。”

张夫人无奈摇头：“可莲儿就是不听，她性子甚烈，认准的路会一直走下去，谁也无法撼动。”

西门庆听到这里，心中很是不解：“在下不明白，既然莲儿姑娘一心向道，夫人为何要将她下嫁于我？此术是斩去情念，‘救命’二字又从何谈起？”

张夫人凝视对方：“武家大郎一直对莲儿有意，想必官人早已知晓。”

西门庆点了点头。

张夫人回过身去，再次眺望窗外：“武植天赋很惊人，又有问鼎之心。此人眼界绝不止于清河镇，而是整片梁山域...”

西门庆想了想，暗道确实如此。

《水浒传》中，武家兄弟确实名震梁山，不过并非武植，而是二郎武松。

这里只不过对调了而已。

张夫人继续道：“若仅是如此，老身倒也不会反对。可他与莲儿性情很相似，若二人结成连理，莲儿绝不会幸福。况且，她很反感武植，余下那些丫头亦是如此，老身又何必当这个罪人？”

“呵呵...”

西门庆笑了笑：“武植表达情感的方式确实莽撞。”

张夫人转回身来，看向对方：“并非如此。武家曾是名门，底蕴深厚。可武家兄弟爹娘逝去后，武植竟将门庭败落成这等模样，试问娶了娘子，女方又会受到何等待遇？”

西门庆暗自点头，他去过武家，那里确实一片凄凉。

张夫人继续道：“近两年的时间里，莲儿与武植交手数次，均是平局收场。昨日夜间，老身发现莲儿向几位要好的姐妹借灵银，准备购买大量‘升灵丹’，势将‘天宋离歌’强行提至第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