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安诩攥紧的五指,松缓了些许。
但随即,“节制”一词于他的脑海之中涌现,让他刚刚松缓的五指,再度紧紧攥起。
可是...时汜就是节制啊...而节制,是个npc,如果时汜只不过是个有着玩家身份的npc,那么......
他一旦消失,就不会再出现了。
就像...愚者那样...就像...倒吊人那样。
安诩眨了下有些干涩的眼睛。
不可否认,节制曾带给了他太多太多针对与伤害,甚至直到现在,他仍旧不明白,为什么节制会那样针对于他。
他猜测,也许是因为“节制”的身份,他曾经觉得,是“节制”的身份让他不得已之下,选择针对自己。
这个猜想完全可以成立,因为...第二代节制,那个矮个子的少年,也对他表现出了相当的恶意。
如果是这个原因,安诩觉得,他可以表示理解。
但...为什么...为什么当节制脱离了那个身份,仍旧可以毫不犹豫地伤害自己,控制...自己。
不应该...不应该去救他的,即便他现在看起来很狼狈,很凄惨,甚至生命看起来都有些危险...自己,也完全没有理由去施以援手。
安诩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但下一刻,他的脚,还是下意识往前迈了几步。
“可是...如果他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
安诩喃喃自语。
他想到了那些因为他的参与而消逝的剑宗弟子,他们的存在是那么鲜活,以至于他会以为...这些NPC,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肆意伤害了那么多人...无论是npc还是玩家...现在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
安诩仍旧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于情于理,这次,他都应该选择冷眼旁观。
扶了扶鼻梁之上,有些滑落的眼镜,安诩感觉自己在做一个相当困难的抉择。
但他同样很清楚,在这种抉择面前,但凡换一个于他相同经历的玩家,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旁观。
不落井下石,都算是不错的了。
所以——
短短一瞬间,安诩想了很多很多,眼看几人的身形以及被拖着的白发少年即将消失在传送位点处。
安诩在一遍遍说服自己的同时,手却止不住地抬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是因为时汜带给他的感觉太像个真实的存在,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一想到这个游戏世界很可能会永远缺少时汜的存在,他的心情,就格外复杂。
开心吗?也许会。
难过吗?也许会有一点,毕竟,他曾经对于时汜,很是欣赏,还将他视作朋友。
“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说,即将离开的几位,恐怕不能在我眼下,轻易地带走这个人。”
安诩开口,面对着霎时间投过来的几道堪称冰冷的视线,面上一派沉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