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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门外,蔡邕正准备回家。
一个老仆早就在等着他,满面焦急,一见蔡邕出来,赶忙迎了上去:“不好了蔡侍郎,出大事了~”
“什么?”
自从被刘宏召回京师,蔡邕获封侍郎。
那天离开羊家,蔡邕没有跟蔡琰一起上路,而是先南下去拜访了几位故友,然后才来洛阳。
回京途中,闻听河东匈奴入寇,蔡邕担心女儿安全,曾派人去追迎亲队伍,正是这位老仆。
“不好了蔡侍郎,迎亲车队还没到达安邑就碰上了匈奴人,车队转入深山,小姐下落不明……”
蔡邕听了一惊。
当初黄巾之乱时,刘杞在冀州扬名,蔡琰得知刘杞没死,高兴得不得了,去找蔡邕,以为这下终于可以不用在嫁给卫仲道了。
但其实蔡琰哪里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和刘杞有过婚约,却不知道她跟刘杞之间的婚约,其实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真的婚约。
十年前承蒙乐寿亭候大恩,蔡邕当时是打算提来着,但还没来得及提出婚约,乐寿亭候一家就遭难了,所以蔡琰跟刘杞的婚约,只不过是当时的一个未来得及实施的想法而已。
跟卫家的婚约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收过聘礼签过生辰八字的,是正儿八经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地步的真正的婚约。
再说,卫家对蔡邕同样有恩。
就这么的,又正赶上黄巾平定后,路途通顺了,当时卫家正好来接亲,蔡琰便最终还是要被嫁去卫家。
结果现在,半道上碰上了匈奴兵,下落不明?!
蔡邕心里一惊,赶紧去找曹操。
“孟德!我知你与刘杞素有交情,如今琰儿下落不明,请你务必去信,劝说刘杞救救小女!”
曹操很为难:“蔡公,你有所无知,军事不比其他,战场瞬息万变,生死之斗,行军作战最忌外人指手画脚,动摇既定计划。
“河东战事正急,生死搏杀,又是以少对多,若我现在去信,要求刘将军为了一个女子擅自改变作战计划,扰乱其心,倒是显得操无知了……”
蔡邕心下一寒,也知自己的要求不合理,想起这些,懊悔至极。
“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宁愿背负世人非议,也该毁了她和卫家的婚约,不至于到如今……”
想到女儿命运,蔡邕愁苦着垂头一叹:“匈奴人残虐,若琰儿被他们抓住,真不知将会是何等下场……
“琰儿那孩子……她心事挺重的,当时就哭着求我不要把她嫁去卫家,都怪我这个当爹的心狠,太在意名声了,倒是我害了女儿……”
……
河东,太行山西麓。
那天遭遇匈奴骑兵,卫家迎亲的队伍跑向深山,却被匈奴人发现,遭到了匈奴人追赶。
护卫们各自逃命,丢下了蔡琰,车夫驾着马车疾驰,仍然比不上匈奴骑兵的速度。
眼看就要被匈奴人追上,车夫大惊,忙驾着马车拐进小路,压到一块石头,马车翻滚下了旁边山坡。
车夫被摔死了,丫鬟也摔死了,蔡琰独自从马车中爬出,没来得及喘息,提起裙子慌忙就跑。
最后终于摆脱了追兵,蔡琰也在山里迷了路。
此刻,她正在树丛间艰难地走着,茫然不知方向,欲哭无泪,心若死灰。
忽然。
听见隔着一道山坡,远处传来动静,蔡琰一惊,忙向着山坡顶端跑去,躲在树丛中往外一看,双眼猛地瞪大,花容失色。
她,看到了平生以来,最最惊心的一幕……